不关大门的篱笆再高也没有用
袋鼠的智商说起来并不是很高,但是有一篇文章却讲述了袋鼠戏弄人的故事,很值得我们认真玩味。故事说,有一个袋鼠十分玩皮,总是时不时地从它的围栏中跑出来。当动物园的管理人员把它抓紧回来之后,立即把围栏加高到了解10米。第二天早晨,袋鼠又从围栏中跑了出来,在动手园中胡乱奔跑。于是管理人员把围栏加高到了20米。可是到了第三天袋鼠照样跑了出来。无奈动物园建造了一个40米的篱笆。关在袋鼠隔壁的骆驼不解地问道:“你认为篱笆到底应当加到多高?”袋鼠说:“加到多高也没有用——除非有人把我的大门关上。”由这只玩皮的袋鼠想起了一种可怕的现象:各地的交通官员“前腐后继”,一个倒下去,下一个很快又跟上来,而且速度之快,来势之猛让人目瞪口呆。眼下,整个中国交通系统都在为业已发生的大面积腐败问题而蒙羞。 从四川的刘中山、郑道访,贵州的卢万里开始,到最近正被查处的江苏的章俊元、安徽的王兴尧,北京的毕玉玺,先后有广东、广西、湖南、河南等多省交通厅厅长涉及腐败大案,河南更是创下了三任交通厅厅长“前腐后继”的犯罪记录。 交通系统的干部属于流行病学上的“高危人群”, 交通厅厅长频频出事被人称为“多米诺骨牌效应”,交通系统被形容为让许多高官跌入深渊的“百慕大”。
在卢万里案件中,卢万里敛财手段之一即通过招投标进行。按规定,在招标投标过程中,业主要制定标底,作为投标人报价得分的评判依据;标底在开标前均应保密,编制标底的少数人应该完全封闭,不准泄漏。但卢万里作为交通厅厅长,又是高速公路开发总公司总经理,亲自参与和直接领导招标。每次招投标,卢万里都要亲自召集、布置、参与招投标。如在贵新公路项目上,他担任评标委员会主任,评标委员会人员和专家组人员名单由他亲自决定。在专家组评标过程中,他要亲自到评标现场去了解情况,现场负责人要随时向他汇报评标情况。为减少潜在竞争对手,他可以以种种理由随意减掉或增加投标单位,圈进他的意中对象入围参加竞标。
在四川有一种说法在施工单位中广为流传:“要在四川高速公路上,特别是郑道访分管的高速公路路段上中标的话,首先就要买通郑道访。”四川省人民检察院负责查办郑道访案的检察官江意华说,在四川省的公路建设中,一个公路建设项目从分包、发包、投标、评标到最后的验收等环节,几乎都是由担任交通厅副厅长的郑道访一个人说了算。每一个路段评标,他都是评标委员会的主任,实际上他个人说了算,评标委员会的委员们都是形同虚设。
北京交通管理干部学院政法系教授张柱庭认为,必须把招投标市场管制从政府部门分离出来,使之与国家机关没有隶属关系,具有足够的独立性。专家建议废除过去由交通厅独家垄断的公路建设招投标的格局,把公路建设的招投标纳入到有形建设市场中,对50万元以上的建设工程项目实行公开招投标,凡超过3000万元的建设项目,都要拿到省级建设市场面向国际、国内公开招投标,市级建设市场只负责3000万元以下的项目。 国家发改委副主任朱之鑫指出,必须整合专家资源,组建只分专业、不分地域、不分部门、统一的综合性评标专家库。
正如美国学者阿密泰所说,“清除腐败,不仅仅是挑出一个烂苹果,而更应该检查放置苹果的筐子。” 《中华工商时报》撰文说:目前交通建设工程最大的机制缺失是对政府采购制度的回避,主管部门以“业主”自居,自定招标方案,自定标段,自家测算标底,自家人担任评委,自家 人监督自家人。
可谓一语中的:大门没有关上,围墙再高也只能是一种风景。在管理公共事物中,有一个通行的规则:参与利益分配的主体不得进行规则的制定。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分蛋糕的人不能切蛋糕。而在交通行业,却是自己既切蛋糕,又自己分蛋糕。由于缺乏必要的监督,致使严肃的招标行为庸俗化。既然是一个部门说得算,长官意志的干预无所不能,长官的无形身影会无时不刻地出现在招投标的现场。所以,“外招内定”、“明招暗定”的潜规则行为也就不足为怪了。几乎所有的投标者都明白,招投标的过程只是一个过程,一个给外人看的过程,而实际的投标过程早已经在长官的意志下结束。由此看来,握有投标人生杀大权的交通部门的官员不在这个环节上出问题,反倒成了不正常的现象。假如我们把希望放在交通官员的觉悟和境界上,那么将是十分危险的。
根据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中国交通部日前对原“十五”计划的主要目标作出重大调整,到“十五”末,中国公路总里程将达到一百九十五万公里,新增里程由原定的十五万公里提高到二十八万公里,年均增长五点六万公里。其中,高速公路由二点五万公里提高到三点五万公里,二级以上公路里程由二十七万公里提高到三十万公里。
到了该把“大门”关上的时候了,我们不希望看到在如此宽阔绵长的公路上再有一个又一个“袋鼠”很悠闲地跑到外面来独自欣赏外面的精彩世界。
(作者系辽宁省喀左县检察院副检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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