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学生的“磨难教育”
一名小学生在考试时因疏忽漏做了一道试题,老师为了让他“吸取教训”,竟叫全班同学a>对其进行殴打……FONT>一个小学生的“磨难教育”FONT>
这名年仅12岁的小学生名叫赵涛。自从全班同学a>用拳脚“帮助”他之后,他落下应激障碍和6级伤残,精神恍惚,并从此失学在家。孩子家长在与班主任及学校多次交涉无果的情况下,将班主任老师和学校告上了法庭,并向学校和班主任老师提出了共14万余元的巨额索赔。
漏做一道题,
老师叫全班同学a>用拳头“帮助”他
四川省泸州市纳溪区丰乐镇,记者还未跨进赵涛的家,远远地就听到了他家中传来一声近乎狼嚎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不要怕,这个声音不是别的,是我儿子……”见记者在跨进赵涛家门时犹豫地停住了脚步,赵涛的母亲何丽伤感地对记者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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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5日下午,何丽如往日那般一边在家里做着晚饭,一边等着儿子赵涛放学归来。丈夫在外打工,身为家庭妇女的她目送儿子上学读书,又盼着儿子放学归来就成了她每天最大的快乐。
7时许,赵涛终于放学归来了。“妈妈,我想吐。”赵涛一进门就对她说。
是不是感冒了,或者中午没回家吃饭在外面吃了不卫生的食品?她着急地问儿子。“妈妈,我没有……”赵涛话没说完,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就在这时,她家的门再次开了,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来者是赵涛的班主任老师谭清珍。她快步走了过来,一边帮着打扫呕吐物,一边关切地问:“赵涛,怎么在呕吐呀?是感冒了吗?”见赵涛吐过之后一个劲地哭,她又说:“听说你今天被同学a>踢了屁股,你将裤子脱下来让老师看看。不要害羞,老师就跟你的妈妈一样!”当赵涛脱下裤子时,何丽和谭清珍都呆住了,只见赵涛的大腿、小腿、屁股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儿子,是哪个下手这么狠,将你打成这样?”看到伤痕累累的儿子,何丽心痛不已地问谭老师:“谭老师,你知道赵涛跟哪个同学a>打架吗?”
“不,不是他跟同学a>打架,而是他成绩考得不好同学a>们打了他!”见何丽追问此事,几次欲言又止的谭清珍终于神态尴尬地将自己心中早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姐姐,我对不起你,赵涛在学校被同学a>打了,我应该负一定责任……”
原来,2003年6月4日,赵涛参加班上的语文常规测验时忘了做一道4分的考题,这道考题是给一段话加标点符号。第二天,班主任谭清珍评讲试卷时非常生气。为了让赵涛牢牢记住这次教训,她对全班同学a>说:“如此粗心的人,待会儿你们每人都狠狠地打他一下,帮助帮助他。”
谭清珍所管的班级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凡有同学a>做错题,或者不听话,谭清珍都要叫其他同学a>用拳头“帮助”这个同学a>。下课后,几名很听老师话的同学a>遵照老师的指令,各打了赵涛一下;也许是为了在老师心中留个好印象,下午2时许,又有几名同学a>用皮鞋“帮助”了他……
听了谭清珍简单的讲述之后,何丽既心痛也生气:“谭老师,我想知道都有哪些同学a>打了他,他们帮助我儿子进步我应该感谢他们,可他们为什么下手这么狠?”
“到底有哪些同学a>打了他我也不知道,赵涛被打的事我还是从他的日记上看到的。你可以看看他的日记!”谭清珍说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日记本来。
这个日记本实际上是赵涛的作文本。他的日记是要求在课堂上完成的,而且这个日记本是他与同桌王夏共用,每两天写一篇日记,两个同学a>轮流着写。
接过日记本后,何丽本想刨根问底问个结果出来,但想到谭清珍当着学生的面向自己认了错,同时,她叫班上同学a>教训自己的儿子,出发点也是好的,而且孩子还得继续在她班上读书,因而她将那些话又咽了回去。她强装笑脸宽慰起谭清珍来:“谭老师,其实学生之间难免不打架,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听何丽如此说,谭清珍顿时如释重荷:“我相信不会有多大事的,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临走时,谭清珍对赵涛说,第二天(6月6日)上午还有一场考试,而且座号都已编好,要他务必参加考试。同时,她也请何丽不要将赵涛被同学a>打的事讲给邻居、亲戚听,更不要让学校领导知道……不然的话,会损伤孩子的自尊心。看到谭清珍对自己孩子这么关心,何丽的心稍微好受了些。
住院治疗了那么久,
孩子却一点也不见好转
那天晚上,赵涛的症状一点儿也没减轻,半夜三更,好不容易睡着了的他却又从噩梦中惊醒:“不要打我了,我已经要被你们打死了!”看到儿子神经质地坐起来,何丽的心都要碎了。
儿子被打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都有哪些同学a>打了他?待儿子再次睡下后,她翻开了谭清珍拿给他的那本赵涛当天下午在课堂上写的日记:
今天,我十分难过,我恨一些同学a>,我这里头有冤。
今天上午,语文老师评讲卷子,因为昨天考了一次试,老师说:“没打标点符号的那个同学a>站起来。”我听了迫不得已地站了起来,老师问我没做这道题的原因,我告诉老师我先把简单的题做了,一看时间不长了,就开始写作文了,等我将作文一写好没有时间了就交卷了,结果忘了做这一道题。
老师听了气势汹汹地说:“你太马虎了,下课后每一个同学a>去狠狠地打他一下。”
上午,只有两个同学a>打了我,那两个同学a>都是用拳头打的,我忍着痛没去计较那些。
下午,二点钟左右,陈小红和梁冬两人走到我面前对我说:“赵涛,你还差我一下。”我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肩膀上一阵疼痛。这时,梁冬他们两人还没走,又来了一些同学a>,那些同学a>都说我还差他(她)们一下,于是就都打我。我首先声明说:“不要打头。”可罗小梅用拳头使劲地朝我的头上打了一下,当时,我的头嗡的一声响,痛极了,胸口上马上就有恶心的感觉。我那时都没哭,这时候小霏又来踢我,我也记不得她踢了我多少下,我委屈地哭了。我(痛得)趴在桌子上,同学a>们(的拳头)像雨点般地打来,我身上到处都在疼痛,有的同学a>打头,有的同学a>打后背,有的打肩膀……我全身上下疼极了,尤其是头痛得难忍,胸口里面直冒什么东西,总要往外吐。过后,我只想起向琴打了我的头、刘民建打了我的头、古雪打了我的头、罗小梅打了我的头,就再也想不起有多少同学a>打了我的头了。
我真恨这些同学a>听老师的话,都狠狠地打我。
日记还没看完,何丽早已是泪流满面。儿子日记中一个个字,分明是射在她心上的一支支利箭。儿啊,为什么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却不愿意说出来呢?那个晚上赵涛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她也一夜无眠,既为儿子的被人痛打而心如刀绞,也一直默默地为儿子祈祷,希望儿子能够尽快好起来。
但是何丽的祈祷却一点用也没有,天亮了,赵涛却仍感到头昏目眩、恶心呕吐,想到谭清珍叮嘱过无论如何都要将赵涛送去参加考试,因而她又特地将儿子护送到学校。
中午时候,赵涛怏怏地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包药,精神状态跟早上比更差了。不一会儿,谭清珍再一次来到何丽家,对她说,赵涛可能被同学a>打成了脑震荡,如果吃过药后症状没有减轻,建议她第二天将赵涛带到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去检查,照照CT,看一下伤害程度和伤害部位,并将病情及时告诉她。“我本来也想陪着赵涛去医院检查的,但因为要改卷子实在走不开。”谭清珍说。
那天晚上,虽然赵涛吃了那些药,但病情却丝毫没有减轻。第二天一大早,何丽便带着儿子赵涛去了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
在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科住了两天院后,因为考虑到医药费的问题,她又于2003年6月9日将儿子转到了泸州市纳溪区人民医院继续治疗。
到纳溪区人民医院,医生的诊断再次显示其有“轻度脑震荡,并有多处软组织损伤。”在纳溪区人民医院治疗半个月后,赵涛的病情略有好转。在一些无法解决的客观原因和有关人士的建议之下,她带着儿子出院了。
出院以后,何丽原以为儿子的情况应该一天天好起来的,谁知道赵涛的病情恶化了:出事前性格开朗活泼,也十分有礼貌的赵涛变得越来越内向;见到生人特别是同龄人时还会吓得瑟瑟发抖;有时候又变得狂躁不安,并发出狼狗一样的叫声;最令何丽难受的是,赵涛的记忆力也迅速减退,除了认识父母以外,周围的邻居亲戚也不认得了。
看到儿子的情况越来越差,7月18日,她向邻居借了500元钱后,又带着儿子赵涛住进了泸州医学院附属中医医院。
赵涛在泸州医学院附属中医院治疗42天后,因无力支付治疗费,何丽不得不主动要求出院。出院时,主治医生叮嘱她,赵涛应“继续门诊治疗随访,注意休息,避免精神刺激”,并建议到泸州医学院精神科继续门诊观察治疗。于是何丽又只得再次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地借钱让儿子在泸州医学院精神科观察治疗了3个多月。
在观察治疗期间,医生对赵涛进行汉密顿抑郁量测试显示:赵涛“躯体化轻,强迫状态中,人际关系敏感重,抑郁重,焦虑重,敌对中,恐怖重,偏执重,精神病性中;其他项目中”,提示可能有中度抑郁症状……最后确诊为有“创伤性应激障碍”。
虽然住院治疗了那么久,可儿子却一点也不见好转,儿子是不是已经被打残了?2003年9月5日,何丽又将儿子赵涛送到了四川省泸州市法医学会进行伤残等级鉴定,2003年12月22日,鉴定书出来了,鉴定书分析表明:赵涛“在诊治过程中逐渐出现健忘,性情改变,反应迟钝,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重,恐怖偏执重、中度敌对强迫症状,情感呈暴动性,自制力丧失……”鉴定结果为六级伤残。
忍无可忍,
一纸诉状将老师和学校告上法庭
自从儿子赵涛被同学a>们暴打后,何丽就一直遭受着精神折磨。这种折磨既来自儿子的病情,也来自谭清珍和丰乐镇中心小学。
2003年6月7日,在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科,当医生看到赵涛连喝开水都会呕吐,而且全身多处软组织受伤的情况后,不容商量地建议赵涛必须住院治疗。想到带儿子到泸州医学院就诊之前,谭清珍叮嘱过想早知道赵涛的病情和医生的诊断结果,于是她便将医生建议住院的话及时通过电话告诉了谭清珍,希望她前来看一看赵涛的情况,也顺便帮忙筹些钱。没想到从此后,谭清珍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却一下子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
当天中午她给谭清珍打电话后,下午6时30分谭清珍终于出现在了赵涛的病房里,来之后便将她叫到医院一角对她说,赵涛反正都被同学a>打成这样了,如果长期住院只是给医院创收,因而建议赵涛在医院急诊科住两天就算了。说着,谭清珍从身上掏出600元钱来对她说,赵涛被同学a>打得最严重的部位是屁股,脑袋没什么问题,头昏头痛只要吃一点补脑的药就可以了,如果何丽接受她的提议只住两天院,那600元钱就属于她,她可以拿这笔钱去给赵涛买上很多补脑的营养品。
“谭老师,医生说我儿子的病很重,可能两天时间之内无法医好,而且,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给他治!”听了谭清珍的话之后,没多少文化的何丽还是明白了谭老师的意思。
谭清珍见何丽对她的“好意”并不领情,她又对何丽说:“这事不急,你跟赵涛的爸爸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如何办之后明天答复我也行。”
谭清珍走后,何丽变得六神无主,焦虑和痛苦让她度过了又一个不眠之夜。因为谭清珍叮嘱过不要将赵涛被很多同学a>打的情况告诉给其他人,以免影响赵涛心理的健康成长,她希望向人倾诉的愿望一直憋在心里,憋得发慌。儿子的病到底治还是不治?看到身边的儿子不停地呕吐、不停地呻吟,作不出选择的她只能任凭开了闸的泪水一个劲儿地流。
天亮了,该是回答谭清珍的话的时候了,想到自己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一个结果来,她的心更慌、也更乱了。这时一位看她哭得伤心欲绝却又欲言又止的女病友焦急地摇着她的肩膀说:“我们都是病友,你有什么伤心之处应该说出来,我们能帮你忙的地方一定会帮你的。”于是何丽咬咬牙,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听了发生在赵涛身上的事件之后,病友们愤怒了,当即有人给当地媒体打了电话。
得知赵涛的事被捅到了报社,来到医院的谭清珍很生气,她给了400元钱后就生气地走了,而且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各项收费都相对要贵一些,谭清珍走后,何丽只得将儿子转到纳溪区人民医院继续治疗。
到了纳溪区人民医院后,没钱支付药费的何丽只得再次给谭清珍和丰乐镇中心小学的校长林钒打电话。当天下午来到医院的林钒在仔细看过正在输入赵涛体内的药之后,于第二天给赵涛预存了1000元钱,此后也没再来医院看过赵涛。
在纳溪区人民医院住院期间,一直在外面打工的何丽的丈夫赵平得知儿子出事以后,急急忙忙地从外地赶了回来。看到儿子的样子,性格坚强的赵平禁不住泪如泉涌。赵平从此非常郁闷,之后又在打工中受伤,落下终身残疾。他对生活的热情更是一落千丈,家里的大事小事全都落在了何丽一个人的身上。
一些始料不及的事情仍在上演。
6月14日,赵涛的十多个同学a>突然来到赵涛的病房里。何丽原以为孩子们是来看儿子的,或者因为曾经打了赵涛心里感到愧疚而特来表示歉意。哪知,那些孩子们却是专为教训赵涛而来,他们气势汹汹地讥讽赵涛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骗子、装病、装疯,存心想整老师……听着同学a>们的责骂,赵涛伤心得一个劲儿地哭。
年龄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无情?而且齐刷刷到来的那么多学生中就没有一个孩子对赵涛的处境表示哪怕一丁点儿同情?何丽觉得这件看似普通的事情很蹊跷。
那段时间,林钒和谭清珍也总是打电话到医院向医生询问赵涛的情况,并不止一次地告诫医生,如果赵涛不再呕吐已经脱离危险期的话,就让其出院。于是2003年6月25日,医院正式通知何丽,孩子可以出院了。
然而,出院以后赵涛的病情却不见好转,万般无奈的何丽又去了泸州市信访办、纳溪区信访办,请求信访办的同志敦促有关部门解决此事。7月16日,丰乐镇教办和纳溪区教育局组织责任学校和责任教师座谈了此事,座谈结果是同意何丽继续将赵涛送到医院医治。
7月18日,何丽又带儿子赵涛住进了泸州医学院附属中医院。但没几天,学校代谭清珍为赵涛所交的2000元钱便又用完了。
没钱以后,拿着医院的催款单,六神无主的何丽再一次希望教育局能够组织责任人解决赵涛的医药费问题。于是8月中午的一天,在教育局的安排下,她又走上了座谈席。但这次座谈会却最终不欢而散。
此后,虽然没谁搭理她和儿子,但她却仍没放弃向谭清珍及丰乐镇中心小学为儿子争取医药费。可是,每当她找到谭清珍及丰乐镇中心小学校长林钒时,他们却都保持着一样的口径:要钱没有,你有什么事到法庭起诉吧!法院会还你一个公道!
听了这句话何丽气得几乎吐血:自己理直气壮地为儿子争取医疗费有什么错,他们为什么如此张狂呢?自己和家人一味地软弱却并没有唤醒对方的良知或同情,相反,对方还抛出话来说,他们一家真是骗子,要不然怎么怕打官司。
听了不了解内情的人们的风言风语,愤怒不已的何丽决定豁出去了。2004年1月18日,她以儿子赵涛的名义,一纸诉状将指使班上学生围打使其致残的班主任谭清珍和未尽到监督管理本校教师责任的丰乐镇中心小学告上了泸州市纳溪区人民法院,请求法院判令谭清珍和丰乐镇中心小学共同赔偿医疗费、护理费、住院期间伙食补助费、交通费、残疾者生活补助费、续医费、残疾赔偿金等各项费用共计142569元人民币。
被打是实,
是否六级伤残成争议焦点
泸州市纳溪区人民法院于2004年2月24日开庭审理了此案。
在庭审的过程中,原告委托代理人出示了3个同学a>的证言和4个同学a>的陈述,以及赵涛于2003年6月5日写的日记、法医学鉴定书、门诊病历、门诊手册等材料。
针对赵涛的巨额索赔,学校首先承认,这个事件的发生,校方在管理上的确有一定失职,但事件发生后,学校的态度是诚恳的,不仅立即向区教育局作了汇报,通过纳溪区教育局对谭清珍老师进行了批评教育,也再三表示一定会妥善处理好此事。
但学校也同时辩称,赵涛的伤情并非其所述那么严重。学校代理人陈述说,他经向泸州医学院脑外科住院部教授咨询得知,脑震荡是指受伤当时出现的原发性昏迷、意识障碍,且意识障碍的出现在半个小时之内,无上述症状则不能诊断为脑震荡;脑震荡也无轻、中、重之分,仅有头昏、头痛症状是不能诊断为脑震荡的。
赵涛在泸州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接受治疗时,诊断为脑外伤综合症,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的同时,也诊断出伴有“窦性心动过速”、“室性早搏”、“病毒性心肌炎”内容。对这个问题,学校代理人也咨询了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脑外科的教授,教授的观点是,窦性心动过速、室性早搏与脑震荡无关联,病毒性心肌炎是在人身体免疫能力低下的情况下感染病毒所致,得了脑震荡可能造成免疫功能下降,从而感染病毒,形成病毒性心肌炎,但其他因素也可能形成病毒心肌炎,如果患者直接感染,无脑震荡也可形成病毒性心肌炎。
谭清珍的代理人在法庭强调说,虽然谭清珍在课堂上批评了赵涛的粗心,并叫同学a>们以打的方式来帮助赵涛进步是有些错误,但其出发点是好的;而且事件发生后,谭老师也深刻地认识到“黄荆棍下出好人”的教育方式的错误,不仅多次向赵涛及其父母道歉,也以积极的态度支付了赵涛部分医疗费用。后来之所以与何丽发生意见上的分歧,是因为在几次座谈协商的过程中何丽的态度都不诚恳,她要的不是医药费,而是健康的孩子。同时,谭清珍的代理人认为,谭清珍的行为是在履行职务过程中发生的,其责任应由学校承担。
双方争辩的最大焦点是关于赵涛的评残等级的问题。
丰乐镇中心小学的代理律师a>对赵涛是否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能否被评为“六级伤残”,“赵涛被打事件”与赵涛精神状态有无因果关系,有多大因果关系也提出质疑。他认为赵涛即使有精神病,也应该在诊断为精神病一年后才可申请评残,但赵涛申请鉴定的时间是2003年9月5日,这个时间与事件发生时间2003年6月5日仅仅相隔3个月,显然四川省泸州市法医学会受理赵涛的申请鉴定是错误的,做出评残结论更是错误的;而且评残依据的伤残鉴定人员不具精神病专家的资质,法医学会据此得出的六级伤残结论也难以服众,因而请求法院对赵涛的伤情重新进行鉴定和评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庭审,法官宣布:同意校方提出的对原告伤情重新鉴定的请求,待鉴定结论得出后择日再审。
这件事
怎么跟“磨难教育”扯得上边?
赵涛被打事件发生后,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同情谭清珍的人一部分认为,虽然赵涛被打之事令人痛心,但谭清珍的出发点是好的,“严是爱,宽是害,不教不管要变坏”,赵涛被打也非谭清珍亲手所为,她不该负责任。另一部分人说,如今国外普遍流行“磨难教育”,这就是为顺境中成长的孩子人为地设置一些逆境,虽然从短期来看,对孩子的心理有一些打击,但是从长远来看,则是大有好处的,它能增加孩子适应环境、适应社会的能力。
但是站在赵涛立场的人却认为,学校是老师传道授业的地方,也是学生学习知识的地方。每个家长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校接受教育时的心情都如出一辙,那就是希望孩子能够学到本事,能够身心健康地成长,为自己的未来和前途打好基础。如果学校变成了监狱或动物养殖场,老师变成了牢头或动物驯化人,那谁还敢将自己的孩子送去读书?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是一个教师的最起码的师德,自己的学生犯了什么样的错误让她如此恨之入骨,并指使全班同学a>暴打他?如果她的儿子被人这样对待她会怎么样?其实什么事情是不需要别人来评判对与错的,将心比心就是判断是非的最好标准。
而且“黄荆棍下出好人”的时代早已过时,这件事怎么跟“磨难教育”扯得上边?
据何丽说,谭清珍所谓的“磨难教育”实际上就是一种打学生的癖好,班上的学生几乎都被打过。她说,有一个学生被打得主动跪在凳子上讨饶,但谭清珍却对那个可怜的学生说:别来那一套。有一个姓曹的女生,脸两次被谭清珍打肿。有一个姓尹的学生被打后,脸上留下了一个终身不散的印记。而赵涛被谭清珍打的次数也不下3次:第一次是在听写生字时,有一个字赵涛写不上来,于是谭清珍便用她的斑竹教鞭在赵涛的头上抽了一鞭,留在赵涛头上的鞭痕直到10天后才消散;第二次是赵涛做练习时写错一个字,她又用教鞭在赵涛的背心打了五六条伤痕,也是几天后才消散;第三次则是赵涛做语文作业时错了一道题,也被揍了一顿……几次三番地被打,身为母亲的何丽都心痛不已,她本想就此与谭清珍交换意见的,但她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认为老师对学生严是一种爱的表现,同时,她也怕得罪了老师。
“我儿子以前又聪明又有礼貌,成绩也很优秀,多次被评为优秀学生。如果我早知道儿子读书的学校就像监狱一样,即使他长大后一字不识,我也不会将他送到学校接受所谓的教育。看到可怜的儿子,我真后悔呀!”记者在采访赵涛的母亲何丽时,何丽对记者说。
虽然如今这个官司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还有待对赵涛的伤残等级进行继续鉴定后才能揭开,但是何丽说,无论今后官司是胜是负,对她的儿子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事件已经在赵涛的心灵上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烙印。每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她的心也就会如刀割般疼痛。
(文中主要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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