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裁判书](2001）东刑一初字第16号

renchunbin · 发表于 2010-3-22 22:13:45

(2001）东刑一初字第16号
——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2001-6-15)

                              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

刑事判决书刑事判决书

                                                      (2001）东刑一初字第16号

　  公诉机关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

　  被告人王鹏飞，男，1979年8月3日出生于山东省博兴县，汉族，技校文化，捕前系胜利油田中心医院职工，住(略)。2000年11月2日因故意杀人被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8日因涉嫌故意杀人经东营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日由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执行逮捕，现押于垦利县看守所。

　  辩护人张延娥，山东天地恒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徐泽毅，男，1981年3月8日出生于河南省睢县，汉族，技校文化，无业，住(略)。2000年11月2日因故意杀人被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8日因涉嫌故意杀人经东营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日由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执行逮捕，现押于东营市看守所。

　  辩护人赵忠生，山东地义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张振邦，又名张建建，男，1981年5月19日出生于山东省垦利县，汉族，高中文化，无业，住(略)。2000年11月2日因故意杀人被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8日因涉嫌故意杀人经东营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日由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执行逮捕，现押于东营市看守所。

　  辩护人李文，山东天地恒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人丁惠琛，男，1979年4月4日出生于山东省青州市，回族，技校文化，无业，住(略)。2000年11月2日因故意杀人被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刑事拘留；同年12月8日因涉嫌故意杀人经东营区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日由东营市公安局东营分局执行逮捕，现押于东营市看守所。

　  辩护人孙瑞玺，山东达洋律师事务所律师。

　  辩护人马争军，山东达洋律师事务所律师。

　　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以东检刑诉（2001）第16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犯故意杀人罪，于2001年4月2日向本院提起公诉。2001年4月30日，东营市人民检察院申请延期审理本案，2001年5月15日申请恢复法庭审理，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李辉华、代理检察员单宝丽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及其各自委托的辩护人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8年12月20日下午，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丁惠琛、张振邦在东营市粮食局家属院张振邦家与刘吉林（又名刘杰）发生争执，刘吉林持菜刀将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砍伤，被告人王鹏飞遂将刘吉林扑倒，并用手掐住刘吉林的脖子，被告人丁惠琛、徐泽毅、张振邦将刘吉林摁住，直至将刘吉林掐死。后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将刘吉林的尸体装入木箱移至辛苑路清苑小区25号楼被告人徐泽毅家中。次日，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二人在徐泽毅的家中将刘吉林的尸体碎尸后抛至博兴县境内一河中。公诉机关认为四被告人的行为均构成故意杀人罪，建议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对指控的这一事实，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和出示了下列证据：

　　1、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在侦查期间的供述证明了四被告人故意杀害被害人刘吉林的经过。

　　2、证人高鹏的证言证明了1998年10月至12月的一个星期天下午，他在张振邦家中看到了被害人刘吉林的尸体。

　　3、证人张雪琴的证言证明了1998年12月的一天，张雪琴回家拿东西发现门被其儿子徐泽毅反锁、屋内录音机声音大等异常情况。

　　4、证人刘永武、刘霞的证言证明了1998年12月中旬后再也没有被害人刘吉林的任何消息。

　　5、证人郭素兰（被告人张振邦之母）的证言证明了其家中一大木箱没有了。

　　6、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的辨认笔录证实被害人刘吉林系其所杀死的人。

　　7、被告人王鹏飞的辨认笔录证实了被害人刘吉林被杀后的抛尸现场。

　　8、现场勘查笔录及照片等证据证实了被害人刘吉林被杀死、被碎尸及抛尸的现场情况。

　　被告人王鹏飞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当庭予以否认。对附带民事部分，表示不同意赔偿。辩护人张延娥提出的辩护意见是：指控被告人王鹏飞主观上有杀人的故意，客观上实施杀人行为缺乏证据支持，指控是不能成立的。

　　被告人徐泽毅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当庭予以否认。对附带民事部分，表示不同意赔偿。辩护人赵忠生提出的辩护意见是：被告人徐泽毅犯有故意杀人罪，证据不足，且被告人徐泽毅主观方面没有杀害刘吉林的故意，应认定为正当防卫。

　　被告人张振邦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在第一次庭审时当庭予以否认，在第二次庭审时对其犯罪予以供认。对附带民事部分，表示不同意赔偿。辩护人李文提出的辩护意见是：被告人张振邦犯有故意杀人罪证据不足，如果控方指控的行为存在也是正当防卫。且张振邦是未成年人，若认定的话，也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总之，应认定被告人张振邦无罪。

　　被告人丁惠琛对起诉书指控的犯罪事实在第一次庭审时当庭予以否认，在第二次庭审时予以供认。对附带民事部分，表示同意赔偿。辩护人孙瑞玺、马争军提出的辩护意见是：公诉人无充分证据证明被告人丁惠琛实施了被指控的故意杀人行为；被告人丁惠琛主观方面不具有杀人的故意；证人高鹏的证言不能作为认定本案的依据，在审查起诉阶段被告人丁惠琛所作的供述不能作为本案的证据使用；公诉人在庭审中列举证据均是建立在本案被告人有罪供述的基础之上的。应对被告人丁惠琛作出无罪判决。

　　经审理查明：

　　1998年12月20日下午，被害人刘吉林让被告人张振邦约被告人王鹏飞、丁惠琛、徐泽毅到东营市粮食局家属院张振邦家，在张振邦家中刘吉林因向王鹏飞要钱等琐事与被告人王鹏飞发生争执，刘吉林持菜刀将被告人徐泽毅的脖子和王鹏飞的手砍伤，被告人王鹏飞遂将刘吉林扑倒摁住，并用手掐住刘吉林的脖子，被告人丁惠琛、徐泽毅、张振邦分别摁住刘吉林的手和腿，直至将刘吉林掐死。被告人王鹏飞为了转移被害人刘吉林的尸体，约其朋友司机高鹏到被告人张振邦家中，高鹏看到尸体后，称其车没有开出后离开。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将刘吉林的尸体装入张振邦家中的木箱内，在被告人张振邦的协助下，乘出租车将木箱移至辛苑路清苑小区25号楼被告人徐泽毅家中。次日，被告人王鹏飞、丁惠琛买来菜刀、绞肉机、旅行箱等碎尸工具。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二人在徐泽毅的家中将刘吉林的尸体碎尸后，装入两旅行箱内，乘出租车窜至博兴县境内，将尸体抛至一河中。

　　另查明：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为了逃避法律制裁，在第一次庭审前串通，集体翻供。

　　上述事实，经庭审举证、质证，有以下证据予以证实：

　　1、被告人供述。 (1）被告人王鹏飞供述证实，1998年阴历11月底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3点多，刘杰给他打传呼说他在张振邦家大门口等他，于是他和丁惠琛一起去了，在大门口他们碰到了刘杰、徐泽毅、张振邦，他们一起到了张振邦家，刘杰让他们给他点钱，还说他们不听他的话了。刘杰从窗台上摸起一把菜刀，抡起朝他砍过来，徐泽毅过来拉仗，刘杰又转身朝徐泽毅砍过去，徐泽毅的脖子流血了，刘杰又朝他砍了一下，把他的手砍破了。他从茶几上摸起一个茶壶，朝刘杰打过去，然后他用受伤的手（左手）一下掐住刘杰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地上，这时丁惠琛上来摁住刘杰拿刀的手，徐泽毅也上前摁住刘杰，他掐了多长时间也记不清了，他一直没敢松手，丁惠琛、徐泽毅也一直没有松手，他们一直掐到刘杰不动了。他们发现刘杰死了后，他和徐泽毅从张振邦家里找了一个木头箱子，把刘杰的尸体塞到木箱里，然后乘出租车把木箱运到徐泽毅家的地下室里。第二天，他和丁惠琛、徐泽毅把木箱抬到徐泽毅家，在徐泽毅家门厅对着洗手间的地方开始肢解刘杰的尸体。他和徐泽毅绞肉剁完骨头后，把骨头和肉分别装到塑料袋里，然后装到旅行箱里。打出租车去了博兴，走到一条河上，把骨头和肉撒开扔到了河里。 (2）被告人徐泽毅供述证实，1998年12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2点多，刘杰给他打电话说要和他谈谈，让他到张振邦家去，在张振邦家大门口碰到了刘杰，等王鹏飞、丁惠琛来到后，一起到了张振邦家。到后刘杰嫌他们不听他的话了，刘杰从怀里掏出两把菜刀，说弄死他们就走，朝他脖子砍了一刀，他一闪把脖子划破了，接着刘杰就去砍王鹏飞，王鹏飞一挡，把他的手掌边缘砍破了。王鹏飞用一把暖瓶打在刘杰的侧面，把刘杰打倒在地，王鹏飞上去用手掐住刘杰的脖子，他愣了一下说要把刘杰送医院，王鹏飞说“咱们放过他，等他好了咱们还得没命。”让他按住刘杰的左胳膊，王鹏飞又让丁惠琛按住刘杰的右胳膊，让张振邦按住双腿，王鹏飞掐刘杰的脖子大约有五、六分钟，刘杰再也不动弹了。他们把刘杰拖到张振邦住的小卧室的床下。王鹏飞就给高鹏打电话，想用高鹏的车把尸体拉出去。高鹏看了刘杰的尸体后，说车在单位没开出来就走了。张振邦从他家里找了一个木头箱子，把刘杰的尸体抬了，然后乘出租车把木箱运到他（徐泽毅）家的菜窖里。第二天，他和王鹏飞、丁惠琛把木箱抬到他家里，放到了卫生间里，碎尸后把骨头和肉分别装到塑料袋里，然后放到旅行箱里。打出租车去了博兴，把骨头和肉都扔到一条南北向的沟里了。 (3）被告人张振邦供述证实，1998年12月20日礼拜天，他记的挺清楚，下午四点来钟，刘杰到他家在如意街开的诊所找到他，用刀顶着他、威胁他，去了如意街市粮食局办公大院去了，在门口的公用电话上给王鹏飞和徐泽毅打了传呼和电话。徐泽毅先过来了。一会儿，王鹏飞和丁惠琛也过来了，他们一起去了他（张振邦）家。刘杰与王鹏飞发生争执，刘杰从怀里掏菜刀，砍王鹏飞，砍在王鹏飞的手上。刘杰拿刀乱砍，王鹏飞从茶几上拿了个茶壶，一下子砸在刘杰左边的太阳穴上，王鹏飞接着上去把刘杰顶在卧室门上，徐泽毅从北边冲上去，他和丁惠琛也冲上去了，门一开，他们顺势进去，刘杰躺在地上，他们几个摁在他身上，王鹏飞摁住刘杰的脖子，徐泽毅在王鹏飞的右边摁着刘杰，丁惠琛在王的左边，他摁住刘杰的腿。当时刘杰面朝上，满脸是血，瞪着眼，很恐怖，他们把刘杰翻过身来，徐泽毅解下腰带，丁惠琛把腰带勒到刘杰的脖子上，他们在他家找了一个大木箱子，把刘杰的尸体放进去了，王鹏飞打了辆出租车把这个木箱拉到徐泽毅家的地下室了。 (4）丁惠琛供述证实，1998年12月份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他和王鹏飞在油田供应处附近玩，刘杰给王鹏飞打传呼说让他到张振邦家去，因为他们都认识，他和王鹏飞一起去了。在张振邦家大门口碰到了刘杰、徐泽毅、张振邦，他们一起到了张振邦家。刘杰跟王鹏飞和徐泽毅不知道为什么说话说生气了，刘杰就跑到院子里拿了一把菜刀进来，把王鹏飞的手砍伤了。还砍了徐泽毅的脖子，王鹏飞上去把刘杰扑倒了，他扑上去抓住刘杰的右手，徐泽毅和张振邦也扑上去摁住刘杰，王鹏飞一手摁住刘杰的腿，一手卡刘杰的脖子，过了好长时间，直到刘杰不动了。他们都想到刘杰已经死了，过后他就去学校了。第二天，他到了徐泽毅家，和王鹏飞、徐泽毅一起把盛刘杰尸体的箱子抬到徐泽毅住的二楼上。王鹏飞让他买来大的菜刀和绞肉机，王鹏飞和徐泽毅把尸体砍成一大块一大块的，他告诉他俩他是旷课出来的，就回学校了。

　　2、证人证言。 (1）证人高鹏的证言证实，1998年10月至12月期间的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王鹏飞给他打电话，当时他在烟台至东营的大宇客车上，当日下午约6、7点钟，王鹏飞到车站接他时说他们把刘杰杀了，他俩说着话走到了市粮食局张振邦家。他们直接到了张振邦家的卧室，徐泽毅、丁惠琛、张振邦都在场。他进去后，他们几个人商量怎么弄，看样子已商量的差不多了，说着从另一个卧室的床底下，把刘杰的尸体拖出来，当时尸体是用被子包着，往外一拖，被子开了。我看了一眼，上穿T恤衫，下穿牛仔裤。他看过尸体后就走了。 (2）证人张雪琴的证言证实，1998年12月份的一天，她回家拿东西，用钥匙开门却怎么也开不开，门被反锁了，屋里的录音机却很响，她使劲敲门，过了很长时间，徐泽毅才给她开门，她进屋后，看到除她儿子外，还有一个小伙子站在房间的门口。她拿了东西后回停车棚了。 (3）证人刘永武的证言证实，刘杰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刘吉林，他自己对外一直称刘杰，他最后一次见到刘杰是1998年12月中旬，他和刘杰一起到医院看望刘杰他姨，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刘杰本人，也没有接到过刘杰的电话和信。 (4）证人刘霞的证言证实，刘杰户口本和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刘吉林，他自己对外一直称刘杰，她最后见到刘杰是1998年12月中旬，他们的姨病了，她和刘杰一起到医院看望他姨，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刘杰，也没有接到过刘杰的电话和信。 (5）证人郭素兰的证言证实，大约三、四年前，她记得从老家运东西时带了一个大木头箱子，之后放在客厅门上面的小储藏室了，自她儿子张振邦被抓后，她发现那个箱子没有了。

　　3、综合证据。 (1）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并出示的现场勘查记录及刑事科学技术照片证实被害人刘吉林被杀死的如意街张振邦家的现场情况、被害人刘吉林被碎尸的辛苑路清苑小区25号楼徐泽毅家的现场情况及被害人刘吉林被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碎尸后抛尸的现场情况。 (2）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并出示的被告人王鹏飞2000年11月3日的辨认笔录确定了被害人刘吉林被碎尸后的抛尸现场位于淄东铁路55公里加371米北新河铁路桥。 (3）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并出示的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2000年11月6日的辨认笔录证实被害人刘吉林（刘杰）系其所杀死的人。 (4）公安机关出具的户籍证明证实了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的出生时间和身份情况。 (5）被告人王鹏飞传递给被告人丁惠琛让其翻供的三张字条。

　　上述证据经当庭举证、质证，均合法有效，本院依法予以采信。

　　本院认为，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非法故意剥夺他人生命，致人死亡，其行为均构成故意杀人罪，且在杀人后碎尸，情节恶劣，手段残忍，社会影响极坏，应依法严惩。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及罪名成立，本院予以支持。在本案中，被告人王鹏飞将被害人刘吉林掐死并与徐泽毅碎尸，其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系主犯；被告人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在王鹏飞掐死被害人刘吉林的过程中，分别摁住刘吉林的手和腿，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从犯，且被告人徐泽毅、张振邦犯罪时年龄不满十八周岁，因此对被告人张振邦、丁惠琛依法予以减轻处罚，对被告人徐泽毅依法予以从轻处罚。对四被告人的辩护人提出的四被告人主观上没有杀人的故意，客观上实施杀人行为缺乏证据支持，指控不能成立的辩护意见，本院认为，在本案中，本案有各被告人的多次供述及被告人张振邦、丁惠琛在第一次庭审翻供后又在第二次庭审时所作的供述及丁惠琛亲笔供词，与证人高鹏、刘永武、刘霞、张雪琴等证人的证言相互印证，足以认定四被告人实施了故意杀人的行为，对此辩护意见本院不予采信；对辩护人提出的四被告人是正当防卫，不应对被害人刘吉林的死亡负责的辩护意见，虽然被害人刘吉林挑起事端，但双方互殴在后，特别是在四被告人摁倒被害人刘吉林，被害人已丧失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四被告人仍将其残忍掐死，因此四被告人不具备正当防卫的成立条件，辩护人提出的此辩护意见，不予采纳。但鉴于被害人刘吉林在本案中有过错，可对四被告人酌情予以从轻处罚。被告人丁惠琛在第一次庭审结束后，能主动供述其四被告人串通翻供、妄图逃避法律制裁的事实，在第二次庭审时如实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且积极赔偿被害人亲属损失，承担附带民事部分的赔偿责任，附带民事部分已调解结案，本院在量刑时对被告人丁惠琛以上情节酌情予以从轻处罚。根据该案的具体情况，综合考虑被告人王鹏飞、徐泽毅、张振邦、丁惠琛犯罪的事实、犯罪的性质、情节、认罪态度、悔罪表现以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十五条第一款、第二十六条第一款、第四款、第二十七条、第五十七条第一款之规定，判决如下：

　　被告人王鹏飞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刑期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被告人徐泽毅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0年11月2日起至2012年11月1日止）;

　　被告人张振邦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0年11月2日起至2006年11月1日止）;

　　被告人丁惠琛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判决执行以前先行羁押的，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即自2000年11月2日起至2004年11月1日止）.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直接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五份。

　　　　　　　　　　　　　　　　　　　　　　　　　审判长  申宏元

　　　　　　　　　　　　　　　　　　　　　　　　　代理审判员  张志刚

　　　　　　　　　　　　　　　　　　　　　　　　　代理审判员  马曰全

　　　　　　　　　　　　　　　　　　　　　　　　　二○○一年六月十五日

　　　　　　　　　　　　　　　　　　　　　　　　　书记员  李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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