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裁判书]黑龙江省农粮经济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诉德利高帕特有限公司海上货物运输合同货损纠纷案

司机 · 发表于 2010-3-24 19:49:48

黑龙江省农粮经济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诉德利高帕特有限公司海上货物运输合同货损纠纷案
——广州海事法院(2002-2-27)

黑龙江省农粮经济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诉德利高帕特有限公司海上货物运输合同货损纠纷案

广州海事法院

（2000）广海法商字第68号

　　原告：黑龙江省农粮经济贸易有限责任公司。住所地：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南岗区花园街168号。

　　法定代表人：李承兰，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陈豪杰、庄东晓，广东博文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德利高帕特有限公司（DELIGO PTE LTD.）。住所地：新加坡43 kaki Bukit View #03-00 Kaki Bukit Tech. Park Ⅱ。

　　法定代表人：Chin Wan Li，董事。

　　委托代理人：陈向勇、袁晖，广东海事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告黑龙江省农粮经济贸易有限责任公司诉被告德利高帕特有限公司（DELIGO PTE LTD.）海上货物运输合同货损纠纷一案，本院于2000年3月13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1年11月20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委托代理人陈豪杰、庄东晓，被告委托代理人陈向勇、袁晖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诉称：被告所属“成功9号”轮（M.T. PERFORMANCE 9）于2000年1月22日自马来西亚的帕西古当港（Pasir Gudang）装载原告委托中谷粮油集团公司（下称中谷公司）代为购买的991.278吨精炼棕榈油运往中国黄埔港。被告的船舶代理签发了清洁提单。“成功9号”轮于2月4日抵达黄埔港。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州出入境检验检疫局（下称检验检疫局）的检验人员上船检查，初步发现4右舱的棕榈油混有海水，对该舱实行封舱。另外，由于“成功9号”轮1号舱没有加热设备，检验人员无法及时对该舱进行检验，导致无法及时卸货。“成功9号”轮1号舱的左右舱和4号舱的左舱从2月13日1710时开始卸货，至次日1700时卸货完毕，共卸棕榈油792.621吨；4号舱的右舱从2月15日0342时开始卸货，至1225时卸货完毕，共卸棕榈油182.153吨。“成功9号”轮共卸棕榈油974.774吨，比提单记载的991.278吨短少16.504吨，4号舱右舱混有8.707吨海水。中谷公司是原告的代理人，原告有权要求被告赔偿。请求判令被告赔偿原告货物损失665,348.7元，因货物迟延交付的违约金损失637,450元，为处理货物的必要费用252,594.12元，利息损失38,621.44元，及该4项损失的利息（从2000年2月5日至2001年11月5日，以每日万分之三计算）144,441.39元，并承担本案诉讼费。

　　原告在举证期限内提交了以下主要证据：1、编号为S/PG/HP-01的油轮提单复印件；2、丰泰集团公司（Summerwind Holding Limited）给中谷公司的商业发票；3、中国平安保险股份有限公司货物运输保险单；4、2000年2月4日“成功9号”轮致中谷公司的函；5、检验检疫局的卸货检验报告、货物重量检验证明、卫生证书；6、进口货物报关单；7、代理进口协议书；8、2000年1月23日原告与广东省粮油贸易公司签订的购销合同及其2月26日补充协议；9、2000年2月23日的购销合同；10、原告与湖南省对外经济贸易广州总公司中湘黄埔分公司（下称中湘公司）于2000年1月27日签订的棕榈油代理合同；11、租油罐储油协议书；12、2000年2月22日中湘公司给原告的函；13、付款人为中湘公司的发票5份、原告的法定代表人李承兰、职员冯锦的差旅票据12份、电话费凭证2份。

　　此外，在庭审后，原告提交了中谷公司于2001年11月21日出具的证明和1936年美国《海上货物运输法》复印件。

　　被告辩称：（一）因本案在中国法院审理，且原告在起诉书中明确依据中国法律提起诉讼，同意本案适用中国法律。（二）中谷公司是本案提单的持有人和收货人，没有证据表明原告是提单持有人，原告无权依据提单起诉被告。（三）依据《海商法》第51条的规定，本案货损属于被告免责的范围，承运人应免责。（四）提单没有约定交付的时间，本案货物没有迟延交付。迟延卸货并非因船舶1号舱没有加热设备，而是因被告与收货人解决货物纠纷。（五）原告所称的经济损失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且受损货物的价值只能依据CIF价计算。综上，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被告在举证期限内提交了以下证据：1、广州外轮代理公司（下称广州外代）向广东海事律师事务所出具的证明及其附件（第S/PG/HP-01号提单、中国农业银行的提货担保书和广州外代签发的提货单）；2、中谷公司给“成功9号”轮船东及其代理人的索赔函；3、“成功9号”轮的船舶证书，包括国籍、最低配员、入级、载重线、吨位、构造、设备、无线电、安全管理等证书及符合证明；4、马来西亚港口当局签发的船舶检查报告；5、“成功9号”轮的海事声明、2000年1月30日至2月1日的甲板日志；6、检验检疫局签发的干舱证明；7、广州外代与“成功9号”轮船长共同签署的《卸货期间事实证明》。

　　经审理查明：

　　2000年1月21日，被告所属“成功9号”轮装载丰泰集团公司托运的棕榈油从马来西亚的帕西古当港至中国黄埔港。海洋航运代理有限公司（Sea Ocean Shipping Agency Pte. Ltd.）代表该轮船长签发了编号为S/PG/HP-01的一套三份正本提单。提单载明，承运船舶为“成功9号”轮，装货港马来西亚的帕西古当港，卸货港中国黄埔港，托运人丰泰集团公司，收货人凭指示，通知方为中谷公司，货物为991.278吨散装精炼棕榈油，载于该轮的1号舱左右舱和4号舱左右舱。2月4日，“成功9号”轮抵达中国黄埔港。检验检疫局的检验人员上船检验，初步发现4号舱右舱混有海水，检验人员对该舱进行了封舱。2月13日1710时，开始驳卸，2月15日1225时卸货完毕。同年1月31日中谷公司以S/PG/HP-01提单的复印件和中国农业银行的提货保函，向广州外代换领了提货单，办理了提货手续，后又提取了货物。

　　原、被告对以上事实没有争议，合议庭予以确认。对原、被告争议的事实，合议庭认定如下：

　　一、提单的流转情况

　　原告提交S/PG/HP-01提单第三份（3rd Original）的复印件、中谷公司的证明、进口货物报关单、代理进口协议书以证明中谷公司转让了提单给原告，而中谷公司只是代理原告提取货物。被告认为，代理进口协议书、进口货物报关单与本案运输合同不具有关联性；提单背面中谷公司的签章只是办理提货手续的需要，不能认为是转让提单；中谷公司的证明未明确转让提单的时间，原告也没有提交支付货款和相关费用的证据，故该证明不能证实中谷公司转让提单。被告提交了广州外代向广东海事律师事务所出具的证明及其附件（第S/PG/HP-01号提单第三份、中国农业银行的提货担保书和广州外代签发的提货单）、中谷公司给“成功9号”轮船东及其代理人的索赔函，以证明中谷公司是本案所涉提单的持有人和提货人。附件为加盖了出具单位章的复印件。原告除对提单予以确认外，对被告提交的其他证据的真实性不予确认。合议庭认为，被告提交的证据中的附件虽然是复印件，但加盖了出具单位的印章，在原告没有相反证据的情况下，应予以确认。被告针对原告提交的证据提出了反证，应综合原、被告提交的证据认定提单流转的事实。原告提交的进口货物报关单记载的本案所涉货物的经营单位是中谷公司，收货人为原告。代理进口协议记载，原告委托中谷公司代理进口950吨棕榈油，中谷公司负责对外签订合同、开具信用证、对外结算、办理进口许可证并出具报关、报验手续，通知装船日期和到港日期，协助原告处理对外事宜。上述两份证据能够证明中谷公司代理原告进口本案所涉货物，但原告是否合法持有提单应根据提单的记载及提单的流转情况来判断。原、被告双方提交的提单是一致的，背面均有托运人与中谷公司的签章。至于该签章是中谷公司将提单转让给原告的背书章，还是中谷公司提货签章，应根据本案提货事实以及相关的证据认定。中国农业银行的提货担保书记载，中谷公司在无正本提单的情况下，提取本案所涉货物，承诺收到提单后立即交回广州外代以换回提货担保，且原、被告共同确认中谷公司实际凭保函提取货物，结合航运界提货的惯常做法，应认定提单背面中谷公司的背书章仅仅是提货手续，并不意味着转让了提单。原告认为提单背面中谷公司的签章意味着转让了提单，有悖提单的正常流转。原告在庭审后提交的中谷公司的证明记载的中谷公司已经将第三份正本提单空白背书转让给原告，原告是提单的合法持有人的内容不符合本案事实。

　　二、船舶状况及船舶航行过程中的情况

　　被告提交了加盖了船章的“成功9号”轮的船舶证书（包括国籍、最低配员、入级、载重线、吨位、构造、设备、无线电、安全管理等证书及符合证明），马来西亚港口当局签发的船舶检查报告，以证明船舶证书齐全，均在有效期内。原告认为上述证据都是复印件，不具有证明力。原告提交了2000年2月4日“成功9号”轮致中谷公司的函以证明该轮1号舱没有加热设备，被告对此没有异议。合议庭认为，被告提交的船舶证书虽然加盖了船章，但并不能改变其复印件的性质，原告对此不予确认，故不予认定。原告提交的证据证实该轮1号舱没有加热设备。

　　被告还提交了“成功9号”轮的海事声明、2000年1月30日至2月1日的甲板日志，以证明在航行途中遇到了恶劣天气。海事声明在香港经授权执业的公证员公证。该轮船长在海事声明中称，1月29日至31日，船舶在明多罗海峡和吕宋海峡附近，遇到8-9级的大风，大浪，船舶受损。加盖船章的甲板日志也有类似记载。原告认为这两份证据不能认定是货损的原因，不能据此免责，但对当时的天气状况没有提出异议。合议庭对1月29日至31日，“成功9号”轮在明多罗海峡和吕宋海峡附近，遇到8-9级的大风、大浪，船舶受损的事实予以确认。

　　三、货物交付情况

　　原告提供2000年2月4日“成功9号”轮致中谷公司的函、检验检疫局的卸货检验报告等以证明本案货物因发生货损，船舶没有加热设备导致无法及时卸货，从2月4日始至15日卸完货物止，迟延了11天交付货物。被告认为货损不影响卸货，船舶没加热设备是船舶本身的结构所致也不影响卸货，且从被告提交的《卸货期间事实证明》来看，未及时卸货是因船方和货方解决货物问题所造成。合议庭认为，原被告共同确认船舶2月4日到港，15日卸下货物。至于是因为船舶没加热设备，还是因为双方为解决货物问题而耽误了11天卸货，从检验检疫局的卸货检验报告记载的检验人员发现因舱内没有加热圈，货物已固化，1P和1S舱的货物不能计量和卸货，通过加热2P和2S舱的海水加热1P、1S舱后，货物才得以卸下的事实来看，1P和1S舱没有加热设备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卸货，但本案事实表明真正卸下货物的时间才3天，1P和1S舱没有加热设备不至于耽误11天卸货。因此，船方和货方解决争议是本案货物推迟卸下的主要原因。此外，本案提单没有约定交付货物的时间。

　　四、货损、货差的情况

　　原告提交了检验检疫局的卸货检验报告、货物重量检验证明、卫生证书以证明本案货物发生了货损、货差。被告认为货物重量检验证明载明的检验地点是在货物被卸下船之后的仓库，不是在船边，承运人无法控制转运过程中的自然损耗，不能作为认定货差的证据。卫生证书引用的数据来源于前述两个报告，不是针对承运人责任期间的货损所作出的检验。被告称货物卸船前，受船方委托的广州市衡准海事咨询公司、托运人委托的SGS公司和中谷公司委托的检验检疫局共同对货物的数量通过空距检验，确定货物的重量为993.22吨，但没有证据支持。被告提交了广州外代与“成功9号”轮船长共同签署的《卸货期间事实证明》，原告对被告提交的该份证据没有提出异议。合议庭认为，卸货检验报告记载，卸货前，检验检疫局对“成功9号”轮1P、1S、4P、4S均检查过，发现4S舱有游离水（free water），通过从4S舱抽取的试验水样表明，该舱货物被海水污染。1P、1S、4P舱的货物是通过“省饮油（sheng yin you）驳1号”船转卸到粤丰讯（yue feng xun）油品运输有限公司的储油仓里；2月15日0342时至1225时4S舱货物被转移到7辆油罐车里。整个转运过程是在检验人员的监督下进行的。卸货检验报告、货物重量检验证明均记载，根据油品的温度、密度等，在货物装入和卸下“省饮油（sheng yin you）驳1号”时进行检验，测量出货物的1P、1S、4P的重量为792.621吨；4S舱7个油罐车的受损货物（包括清理驳船的油）经地磅称得182.153吨；从“成功9号”轮卸下的货物共974.774吨，检验日期2000年2月4日至17日，检验地点为粤丰讯（yue feng xun）油品运输有限公司。卫生证书记载，4S舱内182.153吨渗入海水8.707吨，不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卫生及品质要求，需重精炼后才可供人食用。因被告对检验检疫局的报告所记载的货物发生货损没有异议，对货物在承运过程中发生货损的事实予以认定。但从上述检验报告来看，货物数量是卸至驳船，转运至油库后测量所得。驳卸和转运必然产生自然损耗，且提单记载货物应在卸货港或船舶所能到达并保持浮泊的附近地点卸货，承运人对本案货物运输的责任期间是从装货港接受货物时起至卸货港卸下货物时止，故不能以检验检疫局的报告认定货损、货差数量。《卸货期间事实证明》记载，2月4日1125，进口联检后，检验检疫局检验师发现196吨货物受到海水的污染，故应认定本案货物运输途中发生货损的数量是196吨。

　　五、经济损失的情况

　　原告提供了2000年1月23日其与广东省粮油贸易公司签订的购销合同及其2月26日的补充协议，主张因货物短少的经济损失数额16.504吨乘以6,100元/吨为100,674.4元；货物损坏的损失182.153吨乘以（6,100元/吨－3,000元/吨）为564,674.30元；因货物迟延交付的违约金损失950吨乘以6,100元/吨乘以1%乘以11为637,450元。购销合同约定广东省粮油贸易公司向原告购买950吨马来西亚产的食用精炼棕榈油，价格为油罐边汽车板交货6,100元/吨，交货日期为2000年1月28日，每逾期1天交付，原告应向广东省粮油贸易公司赔付按合同价格计算的货物总值1％的款项。补充协议记载，原告交付182.153吨受海水污染的棕榈油3,000元/吨为546,459元，792.621吨棕榈油6,100元/吨为4,834,988.10元，因迟延交付货物，原告应付广东省粮油贸易公司违约金1,101,050元。原告提交的丰泰集团公司给中谷公司的商业发票记载货物的价格为CRF黄埔387美元/吨。被告对购销合同及其补充协议的真实性不予确认，对受污油以3,000元/吨价格处理予以认可，认为原告不能依据与买卖下家的合同价格来计算损失，应以货物受损前的CIF价计算，请求违约金损失没有依据。合议庭认为，原告提交的购销合同及其补充协议是原件，被告没有提交相反证据，对被告认为该证据不真实的主张不予采纳。因对本案货物的货差不予认定，故对货差损失额不予认定，对于原告货损的经济损失数额是以CIF价计算，还是以原告与下家的买卖合同价计算，以及是否认定违约金损失，应依据本案适用法律情况来确定。

　　原告认为其以报关单记载的991.278吨货物缴纳增值税和关税，多付税款16.504吨乘以780元/吨为12,873.12元；以与中湘公司2000年1月27日签订的棕榈油代理合同、租油罐储油协议书、2月22日中湘公司给原告的函及付款人为中湘公司的发票5份主张空置和补偿租罐储存费30,000元，驳船、拖轮待工费33,000元，增加的码头费28,113元，增加的检验检疫费12,968元，相关人员加班费5,000元，污油处理费38,000元，共147,081元；以付款人记载为法定代表人李承兰、职员冯锦的差旅票据12份及付款人记载为原告的电话费凭证2份主张处理受损货物的差旅费87,640元。被告认为，即使货物完好，原告也要缴税，且这些税款可以向海关申请扣减，多交的关税、增值税与原告所称的货损、货差没有关系，不属于索赔范围。其余各项费用，原告未能证明与其所称的货损、货差存在必然的因果关系，且这些费用不真实，不应保护。合议庭认为，因对货差没有认定，对原告主张的支付税款不予认定。原告与中湘公司2000年1月27日签订的棕榈油代理合同记载，原告委托中湘公司租借储油罐、驳油轮等，受原告委托，中湘公司已签租罐协议，约定租罐时间20天，且需付定金3万元，原告应在2000年1月27日将3万元预付到中湘公司的账上，以确保租罐协议生效，费用采取包干形式，报关、检验、三检费、卸船码头费、代办劳务费等按照200元/吨包干。租油罐储油协议书约定，中湘公司租增城市天富实业有限公司的油罐，租罐时间为精炼油入罐起计20天，油轮必须在2000年2月3日到达黄埔港卸油，逾期增城市天富实业有限公司不负责接运，中湘公司所预付的定金归增城市天富实业有限公司。2月22日中湘公司给原告的函记载，因污油不能与好油混装、混卸，而分装、分卸产生的额外费用为38,172.10元，空置和补偿租罐储存费30,000元（为没收的定金），驳船、拖轮待工费33,000元（10天乘以3,300元/天），增加的码头费30,000元，增加的检验检疫费12,968元，相关人员加班费5,000元，中湘公司要求原告支付上述费用。原告提交5份发票分别是广州港务局新港港务公司3月3日开出的，付款人为中湘公司的港口费28,113元，付款人为中湘公司的污油处理费38,000元；广东进出口商品检验技术咨询贸易公司和检验检疫局于2月21日和3月1日开出的付款凭证，记载中湘公司支付了技术服务费1,200元、适载鉴定费2,932元和其他费用8,836元，共计12,968元。其他几项费用没有相应的支付凭证。鉴于本案实际已经发生货损，对原告请求的因货损而由中湘公司代理原告支出的分装、分卸产生的额外费用为38,172.10元，发票记载为污油处理费38,000元予以认定。对于原告主张的因迟延交付而产生的空置和补偿租罐储存费30,000元，驳船、拖轮待工费33,000元（10天乘以3,300元/天），相关人员加班费开支5,000元，不能认定为因本案货物货损而必须支付，不予认定。至于码头费30,000元、检验检疫费12,968元，中湘公司的包干费中也包含这些费用，不能认定为因本案货物货损而必须支付，不予认定。对于因本案增加支出的差旅费中，付款人记载为冯锦的住宿费发票开具的住宿日期为1月27日至3月11日，费用为158元/天计6,952元，火车票、机票记载的日期为1月26日、1月27日、3月13日，金额共为3,680元，两项合计10,632元。因本案双方对货物的争议发生在2月4日之后，原告的上述支出与本案不具有必然的关联性，对该损失不予以认定。电话费凭证记载的付款日期为3月1日，金额为2,343.86元，不能证明是原告为处理本案争议所支出，不予认定。付款人为李承兰及原告的差旅费票据记载的日期为2月6日至2月14日，金额为5,669元，与本案有关联，予以认定。综上，认定原告支出的必要费用共43,669元。

　　原告主张未发生货损的货物迟延交付11天，利息损失为货物792.621吨的完税价4,192.1元/吨，以同期流动资金的贷款利率5.85‰计算为7,127.29元；污油的货款利息损失为182.153吨以同期流动资金的贷款利率5.85‰计算19天为2,829.15元；扣船担保金的利息损失为28,665元；货损、货差、违约金、利息损失的利息从2000年2月5日起计算至2001年11月5日以每日万分之三计算，为144,441.39元。

　　原告确认本案为合同之诉，在诉状中称依据中国法律提起诉讼。被告在答辩中表示适用中国法，但原告后又认为其诉状中所指为程序法，并非实体问题选择中国法，其依据提单选择适用美国1936年《海上货物运输法》。为此，原告在庭后提交了美国1936年《海上货物运输法》的复印件。被告质证后认为，该复印件来源不明，真实性无法确认。

　　此外，原告于2000年2月12日向本院申请诉讼前扣押船舶，本院同日裁定扣押了被告所属“成功9号”轮。被告提供了担保，本院2月15日解除了对该轮的扣押。因诉讼前扣押船舶产生扣船申请费5,000元，执行费30,000元。

　　合议庭成员一致认为：本案是一宗国际海上货物运输合同货损纠纷。提单记载，如果1936年美国《海上货物运输法》在装货港或卸货港被适用，则本提单依据该规则而有效。1936年美国《海上货物运输法》是美国的国内法，不具有域外效力，不能在中国适用，且被告主张适用我国法律,双方没有就本案的法律适用达成一致意见。原告依据提单选择适用美国法的主张不能成立。原告住所地在国内，卸货和交货地也是在国内，因此，本案合同的最密切联系地在国内，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二百六十九条的规定，应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解决本案实体争议。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七十八条规定，承运人同收货人、提单持有人的权利、义务关系，依据提单的规定确定。原告依据提单以合同为诉因起诉承运人，应证明其是合法的提单持有人，认定提单持有人应依据提单实际占有情况及是否通过正当程序合乎情理地取得提单。本案提单是指示提单，《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七十九条规定，指示提单经过背书转让。已凭借提取货物的提单背面有中谷公司的签章，原告主张经中谷公司背书其已合法持有提单，但据原被告双方确认中谷公司凭保函提取货物的事实，结合我国航运界提货的惯常做法来看，该签章只能认定是中谷公司办理提货手续，而不是转让提单所为。原告提供的中谷公司的证明所记载的内容与上述事实不符，不予采纳。本案事实表明中谷公司是提货人，也是提单的最终持有人。原告没有举证证明中谷公司通过正当程序转让了提单，使其成为提单持有人。原告以其与中谷公司签订代理进口协议、报关单等证据主张原告与中谷公司是委托代理关系，中谷公司代理其进口本案货物、提取货物，原告才是货物的真正所有人，有权要求被告赔偿。但提单关系不同于一般的合同关系，提单具有文义性等特点，因此，即使存在代理提货关系,除非在提单上有明确记载，并有相应的证据佐证，否则不能据此抗辩承运人。因此，原告主张其是提单持有人，要求被告赔偿提单项下货物损失的举证不足，对其诉讼请求依法不予支持。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第七十八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的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本案受理费20,790元，扣船申请费5,000元、执行费30,000元，由原告承担。

　　如不服本判决，原告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被告可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三十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对方当事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审　判　长　　陈　斌

　　　　　　　　　　　　　　　　　　　　　　　　　　　　　　　　　代理审判员　　李云朝

　　　　　　　　　　　　　　　　　　　　　　　　　　　　　　　　　代理审判员　　宋伟莉

　　　　　　　　　　　　　　　　　　　　　　　　　　　　　　　　二ΟΟ二年二月二十七日

　　　　　　　　　　　　　　　　　　　　　　　　　　　　　　　　　本件与原本核对无异

　　　　　　　　　　　　　　　　　　　　　　　　　　　　　　　　　书　记　员　　宋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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