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裁判书]（2003）沪高民三(知)终字第13号

（2003）沪高民三(知)终字第13号
, ]7 U+ X* g* s% R! k/ A" R5 o/ l/ N——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 (2003-4-10)
0 B5 l, E, g& |" N, c. h( N
                                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
8 Z" I9 [: {5 ?+ _
民事判决书
% k; q0 J/ {+ o2 h& y3 a( Y
2 a2 y, A0 \/ i6 _  （2003）沪高民三(知)终字第13号
% J* U4 Z% a  Z: o, d, h
( n, l! X  I0 d, g

2 d# r7 s8 }# {  h7 O7 B% k) E上诉人（原审原告）刘伯奎，男，1948年8月3日生，汉族，上海科技学院教师，住上海市嘉定区墅沟路550弄3号602室。


; W7 E& E3 w' N! n9 R# D4 j
; X/ Z7 f7 j' I6 q% J& R    委托代理人刘晶，男，1978年11月15日生，汉族，学生，住上海市虹口区密云路250弄8号201室。
4 s$ P  H1 H2 W. T" Z6 B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住所地：上海市杨浦区国权路579号。

8 @( J  p+ P: N5 v/ `, V) d

    法定代表人贺圣遂，该社社长。

+ F6 {) d6 |0 Q! z" a1 d
" ]5 D$ M5 H8 o1 @0 ^4 B- `$ b
" Q7 O6 W/ c6 _0 G    委托代理人张永彬，该社副总编辑。



5 B  F& _' b+ C- w) c* v0 g    委托代理人陈麦青，该社编辑。

# `* p% \% W$ W- t8 R. x9 ^7 d

: m, `9 w- M( ]0 z5 s7 ]3 H上诉人刘伯奎因著作权纠纷一案，不服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2002）沪二中民五（知）初字第14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3年2月19日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刘伯奎及其委托代理人刘晶，被上诉人复旦大学出版社的委托代理人张永彬、陈麦青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6 o8 z- y0 \4 c) u
5 C) ^/ {# W. _$ j& d

+ B4 [, y' A9 |; z: F5 F+ I原审法院经审理查明：原告刘伯奎与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分别于2000年6月29日、8月2日签订了《表述口语训练指导》（以下简称《表述》一书）的图书出版合同，双方就原告授予被告《表述》一书专有出版权及其他从属权利的种类、从属权利转授权使用所获收益的分配、《表述》一书的篇幅、作品的质量要求、交稿的时间、作品出版的时间、稿酬支付的方式、标准、结算时间、权利授予的期限及违约责任等作了约定。2000年9月《表述》一书出版发行，该书版权页上载明：表述口语训练指导/刘伯奎著，出版发行复旦大学出版社，字数296千字，2000年9月第一版，印数1－6000册，定价人民币15元。至2001年6月30日《表述》一书发行数量为2128本，自2001年7月1日至2002年6月30日期间《表述》一书发行数量为361本，截止2002年8月21日，《表述》一书共计发行2504本。
  [3 d& @/ Q1 V# G# J$ G
3 Z; n7 X3 M" a& z% s' f

/ u4 t$ l5 `+ N, D8 V2 X1996年10月28日，原告刘伯奎与案外人河南人民出版社签订《当代新论语》的图书出版合同，双方就原告授予河南人民出版社《当代新论语》一书专有出版权、稿酬支付的方式、标准、权利授予的期限及违约责任等作了约定。1997年9月河南人民出版社以《青年口才训练系统》(上、下册)（以下简称《青年》一书）的名称出版了上述书籍。该书版权页上载明：青年口才训练系统，刘伯奎著，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字数784千字，1997年9月第一版，印数3000册，定价人民币45元。
; u  T. L9 x3 e( Z2 r7 |3 }5 `
( I: h" a, H# b3 e. M

上述《青年》一书共分四编，其中第一、第二编的内容分别是“口才思维”训练与“口才表述”训练，该两编所叙述的主题与上述《表述》一书所叙述的主题基本相同。原审法院将上述《青年》一书与《表述》一书列表比对表明，两书的内容有互相重复的部分。
3 ?& k4 T/ n% }% ?# [, Q9 Q


" u8 c7 T& k4 f$ x7 F  Z原告刘伯奎系《交际口语训练指导》（以下简称《交际》一书）的作者，该书共计310千字。



0 m. e! O+ X$ Y. z' J- l原审法院认为，对于《表述》一书，原告获取该书的稿酬，被告获取该书出书的利润，均有赖于该书的出版，故被告在涉案出版合同中的主要义务及涉案出版合同的主要目的，均是《表述》一书的出版。《表述》一书已按涉案出版合同约定的时间出版这一事实表明，被告在涉案出版合同中的主要债务已经履行，涉案出版合同签订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另外，原告虽提出其已催告被告履行付酬义务的主张，但其提供的有关证据并不能证明该主张成立。因此，本案中并不存在法定解除合同的事由，原告以本案中存在法定解除合同的事由为由，主张涉案出版合同的解除，于法无据，该院不予采信。对于《表述》一书，原审法院还认为，鉴于原告刘伯奎将《青年》一书中的部分内容使用至《表述》一书的行为，系原告行使其对《青年》一书的改编权的行为，该行为的结果产生了具有独创性的新作品，即改编作品《表述》一书。又鉴于原告与案外人河南人民出版社在《青年》一书的出版合同中，并未约定原告不得将《青年》一书改编后的作品授予他人出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亦未禁止作者不得将改编后的作品授予第三方出版，而在涉案出版合同中，亦无对《表述》一书必须是原创的约定。因此，原告刘伯奎将《青年》一书中的部分内容使用至《表述》一书的行为并未违反依法成立并生效的涉案出版合同的约定，原告授予被告的《表述》一书的专有出版权是完整的，没有瑕疵。在原告按约将《表述》一书的专有出版权授予被告的情况下，被告却未按约支付稿酬，显已构成违约，理应承担支付稿酬及逾期付款的违约责任。此外，对于《交际》一书，原审法院认为，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收取《交际》一书稿件的时间应为2000年10月29日。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在收取原告刘伯奎的《交际》一书稿件后，未在六个月的合理期限内与原告刘伯奎签订出版合同亦未退还《交际》一书的稿件，违反了其作为出版社的法定义务，存在过错，应当承担赔偿原告刘伯奎因《交际》一书未出版而受到的损失，并退还《交际》一书稿件的法律责任。鉴于原告刘伯奎提供的有关证据并不能证明其因《交际》一书未出版而受到的损失，故该院根据原告刘伯奎因《交际》一书未出版可能受到的损失等因素酌情确定被告对《交际》一书的赔偿数额。综上，原审法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第(二)项、第(三)项、第(四)项、第一百零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十条第(十四)项、第二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一、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应当自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支付原告刘伯奎《表述口语训练指导》一书至2002年7月1日之前的稿酬共计人民币2,986.8元及至实际付款之日止的逾期付款违约金(上述逾期付款违约金，自2001年7月1日起至2002年6月30日止，以人民币2,553.6元为本金，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同期逾期贷款罚息利率予以计付；自2002年7月1日起至实际付款之日止，以人民币2,986.8元为本金，按中国人民银行规定的同期逾期贷款罚息利率予以计付)；二、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应当自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原告刘伯奎因《交际口语训练指导》一书未出版，而受到的经济损失人民币5,000元；三、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应当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返还原告刘伯奎《交际口语训练指导》一书的原稿；四、原告刘伯奎的其余诉讼请求不予支持。一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1,810元，由原告刘伯奎承担人民币1,488元，被告复旦大学出版社承担人民币322元。
% ^* k3 L5 T$ D. v+ P
5 Q( Y* L' _. M9 r+ c
0 @+ T9 F& d2 S* n9 j1 @* V5 Z
, q$ {3 T" |: o& p! {刘伯奎不服一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上诉的主要理由为：第一，原审判决不支持刘伯奎提出的解除涉案出版合同的主张不当，因为向刘伯奎支付稿酬系复旦大学出版社依涉案出版合同之约所应履行的主要债务，复旦大学出版社从未按约履行该主要债务，致使刘伯奎通过订立涉案出版合同获取稿酬的合同目的无法实现的行为，不仅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以下简称《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第二款规定的情形，而且符合该法第九十四条第四款规定的情形；第二，原审判决以复旦大学出版社六个月未还书稿而给刘伯奎造成的损失来确定由复旦大学出版社就《交际》一书向刘伯奎作出赔偿的损失赔偿额显失公平，因为原审判决应以《交际》一书被扣两年之久而使刘伯奎所受到的损失来确定该损失赔偿额。据此，上诉人刘伯奎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并依法改判。

! F5 V+ O$ E) q# ~$ s2 \
6 c0 ]7 ]7 z) S  P  s5 u
6 K! c5 Z: R5 I$ w# L! m# M& N1 [被上诉人复旦大学出版社辩称：第一，刘伯奎主张解除涉案出版合同缺乏事实和法律依据，原审判决对该主张不予支持正确；第二，原审判决就《交际》一书所判定的损失赔偿额过高，且原审判决根据“刘伯奎因《交际》一书未出版可能受到的损失等因素”酌情判赔，无法律依据；第三，原审判决就《表述》一书判令复旦大学出版社承担逾期付款的违约责任时，对违约金本金的确定有误。另外，原审判决对《表述》一书的版税问题和改编问题的认定，亦有错误。据此，被上诉人请求二审法院对本案事实和法律适用进行全面审查并依法改判。

$ \- E! r2 m0 I& }* ?9 G" M
  y: F" v4 Z6 E$ y- p
3 u' Q, i4 S. }, `8 \上诉人刘伯奎与被上诉人复旦大学出版社在二审程序中均未向本院提供新的证据材料。


# p* f8 a- l6 X4 b' K
本院经审理查明，原审判决认定事实基本属实。另查明，在二审庭审中，刘伯奎对以下事实当庭予以认可：其曾从复旦大学出版社提过一定数量的书，书款未付，将这些书款从本案系争的稿酬中扣除，确系其与复旦大学出版社所作的约定。



4 Z% `) e  e: h: ~' X  O本院认为：合同的解除是在合同成立并生效后基于法律规定或当事人的意志使合同效力归于消灭。因合同解除关系到交易的安全和合同制度的严肃性，故法律对解除合同必须采取慎重态度，对法定解除权的行使应作严格限制，只有违约方的行为达到根本违约这样的严重程度，致使实际上剥夺了非违约方根据合同约定有权期待得到的东西，非违约方才能行使法定解除权。《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九十四条之规定，亦体现了上述立法本意。在本案中，刘伯奎订立涉案出版合同的目的主要有二，一是出版《表述》一书（该目的已经实现），二是按约获取稿酬。鉴于现无证据表明在刘伯奎提起本案诉讼前，复旦大学出版社曾拒绝履行涉案出版合同所约定的付酬义务。又鉴于复旦大学出版社在刘伯奎起诉后一再表示愿意按约支付稿酬，之所以未支付是基于刘伯奎授予该出版社的《表述》一书的专有出版权有瑕疵以及刘伯奎从复旦大学出版社提走的200本图书的书款未付，对该书款该出版社曾与刘伯奎约定从本案系争的稿酬中扣除这两个原因，而刘伯奎对其曾从被上诉人处提过一定数量的书并与被上诉人有过上述以稿酬抵书款之约这一事实于二审庭审中当庭予以认可。因此，本院认为，复旦大学出版社未按约向刘伯奎支付稿酬的行为，尚不足以导致刘伯奎订立涉案出版合同的目的无法实现，尚未构成根本违约。上诉人刘伯奎以复旦大学出版社未按约支付稿酬，致使其通过订立涉案出版合同获取稿酬的合同目的无法实现的行为，符合《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第四款规定的情形为由，请求解除涉案出版合同的上诉主张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此外，复旦大学出版社未按约支付稿酬的行为，仅表明在涉案出版合同约定的履行期到来后，复旦大学出版社未按约履行已构成违约，但该行为并不能证明在涉案出版合同约定的履行期届至前，复旦大学出版社曾明确表示或者以自己的行为表明不履行该合同约定的付酬义务。因此，上诉人刘伯奎以复旦大学出版社未按约支付稿酬的行为，符合《合同法》第九十四条第二款规定的情形为由，请求解除涉案出版合同的上诉主张，本院亦不予支持。

- n$ f+ U1 p* Q. t( y
/ S6 i- [& h$ f  {
$ q- I* c0 Q$ F. C- f3 ]上诉人认为，原审判决以复旦大学出版社六个月未还书稿而给刘伯奎造成的损失来确定由复旦大学出版社就《交际》一书向刘伯奎作出赔偿的损失赔偿额显失公平，因为原审判决应以《交际》一书被扣两年之久而使刘伯奎所受到的损失来确定该损失赔偿额。本院认为，原审判决是根据刘伯奎因《交际》一书未出版可能受到的损失等因素酌情确定复旦大学出版社对《交际》一书的赔偿数额的。因此，上诉人认为原审判决以复旦大学出版社六个月未还书稿而给刘伯奎造成的损失来确定该赔偿数额与本案事实不符，本院对此上诉理由不予支持。



. s/ o  q. l' f) w被上诉人在庭审中辩称，原审判决就《交际》一书所判定的损失赔偿额过高且对该赔偿额采用酌情判赔无法律依据、就《表述》一书的违约金本金的确定有误、就《表述》一书的版税问题和改编问题的认定亦有错误，故请求二审法院对本案事实和法律适用进行全面审查并依法对原审判决进行改判。对此，本院认为，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经济审判方式改革问题的若干规定》第三十五条规定“第二审案件的审理应当围绕当事人上诉请求的范围进行，当事人没有提出请求的，不予审查。但判决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侵害社会公共利益或者他人利益的除外”。因被上诉人未在法定的上诉期间内就上述辩称主张向本院提起上诉，故被上诉人在庭审中提出的上述辩称主张，不属本院二审审查的范围，本院对上述辩称主张依法不予审查。
  {  a1 K& g. C
3 P' _9 Z2 F5 h; B) ~  Z, h* b
8 ?# Z9 F0 v2 f
综上所述，上诉人的上诉请求和理由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应予驳回，原审判决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 T) C: s5 w2 R5 o) s

6 s- B, S1 R+ \4 B
9 ^% T* c  ]4 }! W+ O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 V/ X4 O4 T* \3 b+ ~7 t

二审案件受理费人民币1,810元，由上诉人刘伯奎负担。
3 k+ X* e  ]+ f( e* H& y5 |7 g
0 i, G/ n" E# f+ T' x
6 Z- f' I7 U" @9 z" o( M
. B, b4 |6 }+ U+ S/ i' e5 w1 N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3 `( R% }% |* V- r9 B! X


/ |( Y0 q" @% E" v% {
' z: P4 L. ?- m6 ?3 t) Q
  审 判 长 朱 丹
+ F/ M6 `( I3 f  Y) b: q
  代理审判员 马剑峰
+ m0 d  p8 R6 s$ r0 k/ R2 {
  代理审判员 鞠晓红
! I. E  V, a; M. e' t
  二○○三年四月十日
4 J! \+ H6 h' C; o, P
  书  记  员 范雯霞
6 X5 n; z+ o* ^( p5 V3 O3 D  j

6 x6 q+ B  j  r* D: k* k9 l
   
  N8 u! Y% u; {' V" I9 ~
. M( a! x2 @* z% q: |4 j-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