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彪：理想主义还是自由主义——我的困惑与不安

[2008年元月19日 北京] 承蒙孙国栋兄盛情，使我有机会参加去年与今年《律师文摘》的年会并两度发言报告自己的心得。然而，对比去年及今年的年会，我却很有些不安与困惑：2007年初的年会，以贺卫方先生所提出“当此特别时代，《文摘》如何作为？”为题，充满着浓重的法律理想主义色彩。江平先生提出了对《文摘》及中国律师提升文化品味、学术品味与精神品味的期望，道出了先生作为呐喊者的心声；思之先生满怀悲壮地表现出一个殉道者的无私无畏；邓正来先生简短而深刻地阐述了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的两种正义在这个社会中的体现；陈景良院长、甘功仁院长、徐家力院长、王人博教授、李曙光教授、朱伟一教授、贺卫方教授等知名学者，来自律师实务界和传媒界的朋友，也都发表了充满激情与理想的发言。可以说，这种人文精神的光辉与《律师文摘》自身的品味与特色是极其吻合的，某种意义上正是这种人性与理想的光芒使文摘充满灵气与魅力。2008年初的年会，以纪念张思之先生执业为主题，也许邀请思之先生曾经的当事人们不可避免。而江平先生、卫方先生、正来先生等因故的过早离席，人博先生、龙卫球教授的式微以及张卫平先生的晚到，加之会议下半段的主持人赵国君先生又显然是一个坚定而略带“狂妄”的自由主义者，也就注定使本次年会充满强烈的自由主义色彩。应该说，我对刘晓波、曹思源、章诒和、章立凡、陈子明、丁东、高瑜等每一个人都充满着好感，尤其是刘晓波先生敏锐深刻的思维与略有口吃的可爱表达。但所有这些人成为会议后半段相当时间内的主流声音，也就使整个会议充斥着自由主义的色彩。我坚决主张社会的多元化与包容性，我同时也坚决主张《律师文摘》应当坚定不移地坚持理想主义色彩。我不是什么左派或是右派，只是觉得如果《文摘》沦为右倾的自由主义的阵地，则其品味和生命力必然大受影响。当然，一次会议并不代表办刊方向，但还是让我隐隐不安，尤其在与某些对物欲充满贪婪且个性张扬霸气的自由主义者的PK过程中，个性内敛隐忍的理想主义者孙国栋先生无疑是很吃亏的。那么，作为理想主义者的《律师文摘》主编在与自由主义者合作和PK过程中的“脆弱”，是否会影响到这本杂志的发展方向呢？由衷地希望以上是我在杞人忧天，我相信这绝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忧虑。我实在不希望《律师文摘》成为张扬自由主义的阵地，而希望它是律师乃至法律人坚守理想主义的田园。以上不成熟想法，敬请国栋兄及各位老师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