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裁判书]（2001）东中法经终字第341号

（2001）东中法经终字第341号
——广东省东莞市中级人民法院(2001-12-18)
$ K2 T' y" f* d' I  O* v3 L9 V7 a2 s
                                （2001）东中法经终字第341号  
' W" n9 Z) T5 E' J& O
& k! }1 ~4 |& h2 R/ y  v) r. H
2 S& c$ c& Z7 n) e


关键词：民事

$ ~! [( P: u; W/ \3 N* y' M) n" K9 x作  者：东莞中级人民法院

( s& Y0 @1 t# q7 I7 n
1 U: d1 s; H/ ~
/ p' c5 N, h2 Z) i
! F' c. Q, {) j1 x3 X
上诉人（原审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住所地：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

法定代表人蔡锐，该村村委会主任。
8 w' r$ S% l& g- C9 c  ?' y+ S" m
) ^, V0 W9 |" r6 ^诉讼代理人王捷，广东樟木头律师事务所律师。

' Q* j- i" s* ]  g6 F5 ?3 n被上诉人（原审原告）周灿谦,男,汉族,1969年7月20日出生,现住(略),是东莞市常平宝达塑胶制品厂业主。

' j! z: b! ?4 M4 V$ o. I诉讼代理人彭海洲,广东赋诚律师事务所律师。
) {* E" \" U3 i, R
1 y, y* H$ z- o诉讼代理人周永龙，男,汉族,1973年4月7日出生,现住(略)。
2 H- z& y) c) q- R% T# E
1 V3 X* r% k. C- q4 |) j! D: h被上诉人（原审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住所地：东莞市樟木头镇石新村石马工业城。
/ E2 P9 q: e- P5 P
) L0 G4 d) B( M$ t! n9 M负责人蔡思强，该厂厂长。
- e# o; u1 ~9 G7 f) S
3 d4 d- A0 ?; U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



3 e3 ^' t1 T* U4 Z8 c6 a0 t0 A    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因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不服东莞市人民法院作出的（2001）东经重字第9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01年9月30日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2 b3 \5 W$ _, H. U! O# _6 w


    案经本院审理查明：被上诉人周灿谦与被上诉人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曾有购销合同关系，被上诉人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至今拖欠被上诉人周灿谦货款186000港元未还。后周灿谦认为被上诉人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对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有100多万元的债权而怠于行使，因而向法院起诉要求代被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之位向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行使债权。



    另查，一审期间，认定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对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有100多万元的债权而怠于行使的依据有：1、法庭对声称是原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员工李达的谈话笔录，李达称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从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搬走了一批机器设备等财物；2、广东赋诚律师事务所律师对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负责人蔡思强所做的调查笔录，蔡思强称厂里的香港老板离走，后来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答应负责解决工人工资等问题，该厂工人让其将厂里的机器设备搬走；3、广东赋诚律师事务所律师对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负责人程四清所做的调查笔录，程四清称厂里的香港老板离走，后来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支付了工人工资后，将厂里的机器设备搬走。

" K# r: u$ D9 H3 i8 b
6 N) }# G6 n4 v1 `6 V6 U0 g
    二审期间，李达、程四清没有到庭作证，蔡思强到庭认为所做的调查笔录是事实。并且均没有提交新证据。
. O& \& q; |8 u: I7 U+ D7 }% v

0 {$ \% p( r: j- ~" v, D
" f2 N3 f7 M, e& i    原审法院认为：原告周灿谦与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之间的购销关系成立,应受法律保护,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收到货物后,应按约定支付货款。由于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是一间“三来一补” 企业,没有法人资格,不能独立承担民事责任,其产生的债权债务应由其外商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承担。经查明,于1999年11月7日晚,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民委员会将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共价值超百万对机器设备、原材料等搬走,进行非法侵占,侵占事实真实存在,侵犯了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的财产权,属于侵权行为,形成侵权之债,即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与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民委员会之间存在债权债务关系。至于原告起诉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民委员会,要求行使代位求偿权,在原告起诉时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已实施,虽然当事人的行为发生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实施之前,但依法可以比照处理。依照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七十三条的规定:“债务人怠于行使其到期债权,对债权人造成损害的,债权人可以向人民法院请求以自己的名义代位行使债务人的债权,但该债权专属于债务人自身的除外。代位权行使范围以债权人的债权为限”。行使代位权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必须债务人对第三人有明确的债权,即被告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与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村民委员会之间存在侵权之债；二是必须是到期债权,由于债权人与债务人形成的是侵权之债应视为到期债权；三是债务人怠于行使到期债权,使债权人受到损害,原告因被告拖欠货款数额较大、时间过长,经过二审后发回重审,致使原告即债权人的财产乃至精神上不同程度受到损害。因此原告要求行使代位权,应以行使其债权为限,即代位求偿港币186000元,此并未超出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民委员会侵权之债的限度,因此原告行使代位权的诉讼请求本院依法予以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七十三条、第一百零九条的规定,判决如下：一、被告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应在本判决发生法律效力之日起三天内清偿货款港币186000元给原告周灿谦。二、被告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民委员会在被告香港实力利有限公司拒不履行判决书三天内代位清偿欠原告货款港币186000元。本案诉讼费人民币5600元由被告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承担。
+ g2 {& k; m3 v


    上诉人上诉称：上诉人从未到东莞市樟木头实力电子厂搬走过任何机器设备或原材料,该厂位于樟木头镇石新村石马工业城,而不是在上诉人住所地的裕丰村，在裕丰村境内从无东莞市樟木头实力电子厂。上诉人在裕丰村境内侵占该厂财产一说,显系荒谬!上诉人与该厂之间不存在所谓“侵权之债”，因而周灿谦无权对上诉人行使代位权。一审判决对此事实认定不清,证据不足。一审判决仅凭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厂长蔡思强以及据称曾是该厂员工的程四清、李达(此二人真实身份尚无任何证据证明)的证言,即认定上诉人有侵占该厂财产的事实,上诉人认为，如此认定过于轻率!首先,上述三位证人均系该厂的员工,与该厂有明显的利害关系,而他们所提供的证言均有利于该厂,照理对这样的证人证言,在无其它证据印证的情况下,应不能单独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然而一审却不作任何解释地均予采信,实有失偏颇。其次,按照上述三位证人的证言,当晚去该厂搬东西的,不只有上诉人,还有劳动所、外经办等单位,如说“ 侵权”，应是以上单位共同侵权,不独上诉人,而一审却仅认定为上诉人侵权,又凭的是什么呢?再则,在一审期间,作为"被侵权"主体的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未提供任何证言或作过任何陈述证明上诉人有侵占其财产的非法行为,作为该厂的员工甚或厂长,怎么能见到有人去厂搬东西就认为是在非法侵占呢?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财产流转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是经外商老板同意对该财产进行处分,那么,作为员工,他们也会同样见到有人搬东西的情况,因此我们怎能如此轻率地按照员工的意思将其认定为"非法侵占"呢?有何证据证明该行为不是合法的买卖、赠与、抵偿或其它形式的合法交易呢?这种"搬东西"的行为是否合乎财产所有者本人的意愿呢?如系财产所有人的意愿,那"侵权"一说又何以谈起呢?另外,按照该三位证人的证言,他们也只是看见上诉人从该厂搬走了机器设备,但这些机器设备究竟价值几何?亦即该厂对上诉人享有的债权数额是多少?对此问题,该三位证人均未说明,而一审判决中却认定该数额为106万元人民币,那么,这106万元是如何计算出来的呢?相关证据又是什么?一审判决中对此又未予阐明。再次,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的住所在樟木头石新村,按照一审的认定，上诉人于1999年11月7日晚,将东莞市樟木头实力电子厂共价值超百万元的机器设备、原材料等搬走,进行非法侵占。现若假设此认定成立,那么,应该是上诉人兴师动众跑到该厂所在的石新村石马工业城,不舍昼夜地将该厂财产连搬了三天。但是,蔡思强等人的证言均又明白无误地说明:上诉人是在位于裕丰村的该厂厂房里搬走机器设备等物的,而不是在石新村。据此,我们不难得出这样两个互相矛盾的判断:要么该厂不在石新或者其厂外有厂?要么上诉入没有侵占该厂的财产或者侵占的不是该厂的财产?此两个判断不能同假,必有一真。那么,作为"三来一补"企业的东莞市樟木镇头实力电子厂是何时经何部门批准搬离石新?或者其何时经何部门批准在石新之外设立分厂?厂址设在何处?何以证明?一审对这一至关重要，存在明显矛盾的问题视而不见,在未列举任何证据予以说明的情况下,便认定上诉人有“侵占事实真实存在”，意即对上述两个判断同时进行了否定,此举不仅违背逻辑思维的基本规律,而且因其缺乏证据而显牵强,难以令人信服。综上所述,上诉人从未侵占过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的任何财产,与该厂不存在债权债务关系。一审法院判令上诉人代位清偿该厂所欠周灿谦的债务186000无,是在事实认定不清,证据不足的前提下作出的错误判决。为保障上诉人的合法权益,使法律得以正确实施,上诉人特依据《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七条的规定向你院上诉,请依法裁判! 请求二审法院撤销原判第二判项,判令驳回被上诉人周灿谦要求上诉人代为清偿债务186000元的诉请；本案诉讼费由被上诉人承担。
. i; H1 z, h' l

! b4 [' |3 y6 k) M  }2 x( h3 I7 h1 `
/ X9 o5 @$ U$ K" @  m( B! R    被上诉人周灿谦答辩称：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确实搬到了裕丰村，一审时已经提供了相关证据。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的财产确实被裕丰村委会侵占了，一审已经提供了相关的书证以及证人证言。一审法官胡惠民也亲眼目睹了裕丰村委会的非法行为。另一方面，裕丰村委会将财产搬走却没有法律依据，这明显是非法侵占行为，我方只是请求将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的财产用于清偿债务，请求二审法院查清事实以维护我方的合法权益。



6 o  w) F( G! x) m+ @9 T    被上诉人东莞樟木头实力电子厂答辩称，我方的意见与被上诉人周灿谦完全一致。
- B. n, l6 y1 q


    被上诉人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未到庭，也没有任何书面的答辩意见。
( Y8 }  g5 X, W$ q' C$ k
3 E# g  q7 {( N1 a

    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是债权人周灿谦在债务人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不能清偿债务时，是否具备向上诉人行使代位权条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七十三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一）》第十一条、第十二条、第十三条规定，成就代位权，必须同时具备以下要件：其一，债权人对债务人的债权合法；其二，债务人怠于行使其到期债权，对债权人造成损害；其三、债务人的债权已到期；其四、债务人的债权不是专属于债务人自身的债权。其五、债务人的债权是享有具有金钱给付内容的到期债权。而本案中债权人周灿谦与债务人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对双方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均予以确认，对此，本院予以认定。但是债务人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对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委会主张的债权并不符合上述条件。理由是：1、债权人周灿谦认为债务人的债权不是享有具有金钱给付内容的到期债权，而是侵权之债，侵权之债没有经过法院审判认定之前，不能认定为明确的具有金钱给付内容的到期债权；2、本案中，只是凭借东莞市樟木头镇实力电子厂有关职员的证人证言来认定侵权事实，显然是证据不足，三个员工与该厂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其提供的证人证言不具有证据的合法性；3、就是按三个员工证人证言来认定搬走了其厂内的机器设备，又如何可以机器设备价值确定金额是等于或超出本案的债务人的债务金额，本案没有任何证据来确定该事实。其他方面本院同意原审判决的认定。

/ n  D5 Z/ U' t$ i5 o

& @3 e% T, X; C    综上所述，本案不具备被上诉人周灿谦向上诉人行使代位权条件。原审判决认定事实部分不清，证据不足，适用法律部分不当，处理欠妥，依法应予改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二）项、第（三）项、《中华人民共和国合同法》第七十三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解释(一)》第十一条、第十二条、第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2 V7 U1 Q- E: v. n1 T
    一、维持东莞市人民法院作出的（2001）东经重字第9号民事判决第一项；

6 K8 U: w8 ]' P2 w2 B
$ n  m9 M& U& n0 J2 W2 s4 o
4 L# ]  U. X" s$ F    二、撤销东莞市人民法院作出的（2001）东经重字第9号民事判决第二项；



    三、驳回被上诉人周灿谦对上诉人东莞市樟木头镇裕丰村委会的诉讼请求。
" k% j/ o3 l- N4 C
9 [3 W# i* Q  v) c+ H本案一审案件受理费5600元由原审被告香港实力利电子有限公司负担；二审案件受理费5600元由被上诉人周灿谦负担。
' m% Z2 v! e( z6 f
  I& D" ~- f! k, G/ G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 I# Z5 Y: u" M5 P! P
; G) z# T4 B3 Q& T& [7 y- X+ r' \
   （本页无正文）











- x7 s' d& g# s

审  判  长   邓潮辉
- J) C# |' m* _. K) L

( Q2 ]  r  C: B
代理审判员   程春华

' W5 k7 G, h. B3 p
: {* F. A" G) w
代理审判员   何庆宜
- p6 G  \% X- d8 L/ {

5 ~/ q4 J. Z; S/ g" Q3 U
4 h. A3 j+ e; v5 c8 a1 ]二00一年十二月十八日



" \: d! x/ P1 r- c# d  @书   记  员  李小敏  
8 p6 l1 V2 D) H! a- O* m



: x' m5 |+ d+ r: m
! [% h* D& {0 I) G
8 T. G: S0 U5 }3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