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事裁判书]郑志海等与北京亨通广利商贸有限责任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二审民事判决书

peipei5276 · 发表于 2010-4-1 09:29:02

郑志海等与北京亨通广利商贸有限责任公司著作权侵权纠纷案二审民事判决书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2003-3-19)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03）高民终字第122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郑志海，男，汉族，67岁，北京故宫博物院离休研究员，住北京市西城区旧鼓楼大街小石桥胡同11号。

委托代理人苗娅兰，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原审原告）屈志静，女，汉族，65岁，北京故宫博物院离休研究员，住北京市西城区旧鼓楼大街小石桥胡同11号。

委托代理人苗娅兰，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北京亨通广利商贸有限责任公司，住所地北京市宣武区西经路11号（北纬柚320房间）。

法定代表人梁桂生，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李露梅，北京市逢时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郑志海、屈志静因著作权侵权纠纷一案，不服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02）一中民初字第843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上诉人郑志海、屈志静及其委托代理人苗娅兰，被上诉人亨通广利商贸有限公司（简称亨通广利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李露梅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判决认定：2000年10月30日，郑志海、屈志静起诉案外人今日中国杂志社未经其准许擅自出版《北京紫禁城》构成侵权。2001年4月30日，该院作出（2000）一中知初字第210号民事判决，确认郑志海、屈志静是《北京紫禁城》一书的著作权人，并判决：今日中国杂志社自判决生效之日起立即停止出版、发行《北京紫禁城》1993年中文本、日文本、韩文本以及1996年英文本并赔偿郑志海、屈志静经济损失人民币81500元。

2000年6月26日，案外人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的图书销售员王福荣从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提取英文本《北京紫禁城》6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4册，价格每本45元，总计450元。2002年11月20日，王福荣将上述英文本《北京紫禁城》5册销售给亨通广利公司，每册售价60元，共计300元。2002年12月28日王福荣将上述韩文本《北京紫禁城》3册销售给亨通广利公司，每册售价60元，共计180元。2002年4月29日和2002年7月5日，亨通广利公司先后将2册英文本《北京紫禁城》退给王福荣，并分别得退款60元。

2002年7月25日，郑志海、屈志静从亨通广利公司处购得1996年英文本《北京紫禁城》2册，单价为100元，该书版权页记载了作者、出版单位、出版单位地址、发行单位、书号、出版日期、定价等，但未记载印数；韩文本《北京紫禁城》2册，单价为90元，该书版权页记载了作者、出版单位、出版单位地址、发行单位、书号、定价等，但未记载出版时间和印数。

2002年9月2日，王福荣向今日中国出版社开具便笺，内容为：“请开一般发票：《京城景观》（英文本）3册×（实详）42元=126元，《北京紫禁城》（英文）3册×60元=180元。合计306元”。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在该便笺上加盖了印章。同日，亨通广利公司获得一张发票，载明：客户名称“邓”，商品名称“画册”，数量“6”，单价“51”，金额“306”。2002年11月28日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为亨通广利公司补开了一张发票，载明：商品名称为英文本《北京紫禁城》6册，朝文本《北京紫禁城》4册，单价均为45元，共计450元。

亨通广利公司于1997年11月11日成立，其经营范围不包括零售、批发图书的项目。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成立于1996年7月3日，其经营范围包括零售、本版批发国内版图书。

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认为：

复制品的发行者不能证明其发行的复制品有合法来源的，应承担法律责任。

根据已生效的第210号判决认定的事实，由今日中国出版社出版的《北京紫禁城》韩文本、日文本和1996年英文本侵犯了郑志海、屈志静的著作权。但由于法院的判决不具有公示性，亨通广利公司可以其不知道销售的图书为侵权出版物为由进行抗辩。

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是正规的国家图书销售单位。王福荣从该中心取得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的《北京紫禁城》后，将其中的8本销售给亨通广利公司，且均有收条等手续证明。虽然在当时没有开具发票，且在2002年11月28日开具的发票上价格亦与收条不一致，但已开具的发票至少可以证明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认可其与亨通广利公司之间的销售行为。因此，应当认定亨通广利公司销售的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是从合法渠道获得的。销售商也应当对其购进的图书尽到合理的审查义务。虽然韩文本《北京紫禁城》没有载明出版日期，但是作为销售商无法据此判断出该书在内容上有侵犯他人著作权的可能。故亨通广利公司销售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时不具有主观过错。但该公司的销售行为在客观上损害了郑志海、屈志静的合法权益，故应当立即停止销售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并返还郑志海、屈志静在其处购买该书的购书款和销售该书的利润。亨通广利公司销售侵权出版物的数量为6册，其中4册销售给郑志海、屈志静，郑志海、屈志静未对此提出反证，故以此确定前述款项的数额。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第五十二条之规定，判决：（一）亨通广利公司立即停止销售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二）亨通广利公司返还郑志海、屈志静购买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的费用三百八十元以及销售1996年英文本和韩文本《北京紫禁城》所获得的利润七十元；（三）驳回郑志海、屈志静的其它诉讼请求。

郑志海、屈志静不服原审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其上诉理由是：1、原审法院对本案查证的事实定性有误。原审法院虽查明亨通广利公司的经营范围不包括零售、批发图书的项目；侵权图书版权页内容不全；亨通广利公司从案外人处购书没有正式发票，并且开据的收条与实际购书价格严重不符等事实，但却认定亨通广利公司不可能据此判定涉案图书为侵权图书，对侵权图书的销售行为不具有主观过错。2、原审法院适用法律不当。著作权法规定，出版物发行者所发行的复制品应当有合法来源，所谓“有合法来源”，包括进书渠道正当和经过合法授权两层含义。原审法院在亨通广利公司从未对其所发行的图书进行过著作权合法授权的前提下，却认定该公司所发行图书有合法来源，是对法律的错误适用。请求二审法院对原审判决的第二、三项内容予以改判，对侵权赔偿数额进行酌定。

本院查明的事实与一审基本相同，另查明了以下事实：2000年11月20日，王福荣将上述英文本《北京紫禁城》5册销售给亨通广利公司，每册售价60元，共计300元。2000年12月28日王福荣将上述韩文本《北京紫禁城》3册销售给亨通广利公司，每册售价60元，共计180元。

本院认为，二审中双方当事人争议的焦点是亨通广利公司对其销售侵权图书的行为是否具有主观过错。

根据双方当事人的诉辩主张，亨通广利公司所销售的涉案图书《北京紫禁城》韩文版、日文版、1996年英文版系由今日中国出版社出版的。根据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00）一中知初字第210号民事判决，今日中国杂志社未经著作权人郑志海、屈志静同意擅自出版的《北京紫禁城》韩文版、日文版、1996年英文版为侵权出版物，不得继续出版、发行。郑志海、屈志静作为著作权人，有权要求销售上述侵权图书的单位停止销售。

根据著作权法的规定，复制品的发行者不能证明其发行有合法来源的，应当承担法律责任。亨通广利公司对其销售的涉案图书是否具有合法来源负有举证责任。从亨通广利公司所提交的证据来看，其是通过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的销售员王福荣从该中心购进涉案图书的。虽然在购进图书的手续上存在发票与收条价格不一致的情况，但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开具的发票表明其与亨通广利公司之间具有销售涉案图书的行为。且郑志海、屈志静亦承认亨通广利公司从该中心进购涉案图书的事实。而北京今中图书发行中心是具有合法经营资格的图书销售单位。因此，从进货渠道看，亨通广利公司销售的涉案图书符合著作权法所规定的具有合法来源的要求。上诉人郑志海、屈志静认为亨通广利公司销售图书的行为不在其经营范围之内、其销售的图书版权页内容不全，未尽合理的审查义务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上诉人郑志海、屈志静关于销售者应当对所销售的图书是否经过著作权人的合法授权负有审查义务的上诉理由，没有法律依据。对其相关上诉请求，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原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第（一）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一审案件受理费2010元，由郑志海、屈志静负担1910元（已交纳），由北京亨通广利商贸有限公司负担100元（于本判决生效后7日内交纳）；二审案件受理费2010元，由郑志海、屈志静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陈锦川

                           代理审判员张冬梅

                           代理审判员何马根



                     二 Ο Ο 三年三月十九日

                           书  记  员迟雅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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