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裁判书](2002)东刑二初字第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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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8 u  b: ?+ Y$ v6 U0 U——山东省东营市中级人民法院(200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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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事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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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9 X' u; B3 }  |　　　　　　　　　　　　　　　　　　　　　　　　　　　　　(2002)东刑二初字第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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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诉机关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



2 }% y$ C6 z8 `) Q! E- I　　被告人董永来，男，汉族，1954年10月9日出生于河南省偃师市，初中文化，原系河南省洛阳市亿美化工有限责任公司经理，住(略)。2001年4月28日因涉嫌合同诈骗犯罪被山东省滨海公安局刑事拘留，同年5月31日因涉嫌合同诈骗犯罪被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批准逮捕，同年6月1日由山东省滨海公安局执行逮捕，现押于滨海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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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辩护人马志远，山东齐征律师事务所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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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9 _) I+ f0 P1 L, c　　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以东检刑诉（2002）第05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董永来犯合同诈骗罪，于2002年1月18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02年2月1日、3月28日两次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派代理检察员马增民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董永来及其辩护人马志远到庭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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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省东营市人民检察院指控：1995年8月17日，被告人董永来所在的河南省偃师市顾龙塑料助剂厂（以下简称“助剂厂”）与胜利石油管理局石油化工总厂（原胜利油田稠油处理厂，以下简称“稠油厂”）签订100#道路沥青买卖合同，合同约定1995年9月被告人董永来将货款一次结清。被告人董永来将沥青卖给河南省洛阳市公路段重油库，于同年10月20日前将货款3262482.7元全部收回。被告人董永来收到货款后，将货款投入“助剂厂”、购买住房等。自1995年9月，“稠油厂”多次催要货款，被告人董永来除于1997年4月至1998年7月支付稠油厂325405.5元外，将2778000元货款隐匿，拒不归还稠油厂，并将该货款非法占为己有后逃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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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针对上述指控的犯罪事实，公诉机关提供了书证、证人证言、被告人供述与辩解等证据。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董永来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签订、履行合同过程中，骗取“稠油厂”价值2778000元货款，数额特别巨大，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的规定，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规定，构成合同诈骗罪，请求依法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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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公诉机关指控的犯罪事实，被告人董永来在侦查期间作了有罪供述，庭审时当庭予以翻供，辩解自己的行为系经济合同纠纷，而非合同诈骗行为，并称如果是合同诈骗行为，则不会陆续给“稠油厂”支付30余万元的货款，对在侦查期间供述的货款数额及去向无异议。被告人的辩护人同意被告人董永来的辩解意见，并向法庭提供了“助剂厂”1995年度的私营企业年检报告书，予以证实1995年8月17日“助剂厂”与“稠油厂”订立的沥青购销合同是合法有效的。同时提出了以下辩护意见：①被告人董永来的行为发生在1995年8月17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的规定，应当适用当时的法律，但修订前的刑法中没有合同诈骗罪，因此被告人的行为不构成合同诈骗罪。②被告人董永来没有实施骗取“稠油厂”2778000元货款的行为，认为“助剂厂”依照合同取得沥青，是合法取得；该厂取得沥青后又出售给洛阳公路段重油库，并从重油库取得货款，同样是合法取得，更不是董永来骗取。③被告人董永来的行为不符合诈骗罪的犯罪特征。董永来曾归还过“稠油厂”32万余元，还曾与“稠油厂”协商以车抵债，在其“助剂厂”关闭之后，努力地归还货款，主观上不存在“非法占有的故意”，客观上是董永来的顾龙塑料助剂厂从洛阳公路段依约取得货款。④本案中被告人董永来不是合同一方的当事人，尽管“助剂厂”是董永来个人出资创办的私营独资企业，但与作为自然人的董永来不是同一概念，公诉机关指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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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董永来个人出资,于1995年2月24日注册成立了“助剂厂”，同年4月19日被告人董永来以“助剂厂”的名义与“稠油厂”签订了1000吨100#道路沥青的购销合同，该合同按约履行。同年8月17日被告人董永来又以“助剂厂”的名义与“稠油厂”签订了购买2500吨100#道路沥青的购销合同，每吨1070元，约定货款于同年9月底前用汇票一次性结清。合同签订后，“稠油厂”按合同约定将2617.204吨的100#沥青发运到洛阳，总价款3103405.50元（含运费）。被告人董永来以每吨1260元的价格将沥青销售给洛阳市公路管理局重油库（时名洛阳市公路管理总段重油库）。洛阳市公路管理局重油库实收沥青2614.087吨，于同年8月28日至10月 20日分六次共支付给“助剂厂”全部货款3293749.62元。被告人董永来收到货款后，为不履行合同，对“稠油厂”谎称洛阳市公路管理局重油库未付货款。并于1995年9月份投入“助剂厂”约117万元；同年11月借贷给同村村民任先建5万元；1996年6月在洛阳市涧西区南昌路兴隆花园购买一套住房，价款172584元；同年9月份在洛阳市西工区九都路上阳花园又购买一套住房，价款9.7万元；同年12月份，购买红色桑塔纳轿车用去13万元，不久又以10万元的价格卖给他人，1997年下半年又用16.4万元买了一辆白色桑塔纳2000型轿车，两部车加挂牌共用款20万元左右；1996年给偃师市顾县镇的胡小建担保贷款15万元；1997年4月份因绑架被敲诈去10万元；同月借给同村村民段二虎5万元；同年3月份在洛阳开办了三毛速食厅，投资近30万元；1998年1月5日，在洛阳市又成立了亿美化工有限公司，注册资金13万元，以上共计2419584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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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间，自1995年10月份起“稠油厂”多次打电话催要货款未果，被告人董永来先谎称洛阳市公路管理总段重油库没有支付货款，后又称货款全部被他人借走，隐瞒已占有使用货款的事实。在“稠油厂”多次派人去洛阳找董催要货款时，董永来为隐瞒货款已被其挪作他用和挥霍消费的事实真相，采取签订虚假还款协议，并于1997年4月至1998年9月先后五次小额支付了325405.50元的手段，以掩盖其个人非法占有使用货款的真相。自1998年9月至2000年9月“稠油厂”多次派人去洛阳均未找到被告人董永来，并且董永来改变了通讯号码，致使通讯也中断。2000年10月滨海公安局专案组人员前去洛阳调查此案，被告人董永来得信后逃匿。后被抓获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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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查明，河南省偃师市顾龙塑料助剂厂于1996年5月份停产，于1997年被注销，原厂房现租赁给本村村民高根源使用；河南省渑池县宏达煤炭运销处郭江河欠被告人董永来煤款28万元。案发后，公安机关查封扣押涉案资产桑塔纳2000型轿车一辆，价值92800元；切诺基BJ7250吉普车一辆，价值69840元；洛阳市兴隆花园3号楼2单元401室商品房一套，价值185654元；原河南省偃师市顾龙塑料助剂厂建（构）筑物及无塔供水器和发电机组，价值154875元；追回赃款8200元已返还“稠油厂”，以上财物共计价值511369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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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事实，有以下经庭审举证、质证的证据予以证实，本院予以确认：（一）被告人董永来在侦查阶段的供述与上述事实一致，供述“如果手上有钱就不会和稠油厂做这笔沥青生意，做这个生意的原因是为我办的厂子有更大的发展”. （二）证人证言：①证人高现强证言证实，1995年初至1996年12月份左右其担任“助剂厂”出纳。被告人董永来在1995年上半年从山东稠油厂购进了一批沥青，用结回的沥青款用于建厂，后来贷款归还了山东稠油厂货款。同年8月份又购买了第二批沥青，被告人董永来用第二次的沥青款用于归还银行贷款、为自己购买商品房、汽车、开饭店、开公司等；被告人董永来还有个情人张某；还证实“助剂厂”于1996年5月左右停产。②证人上官运生证言证实，在1995年5月和7、8月份洛阳市公路管理总段重油库与被告人董永来做过两次沥青生意，货款全部付清。1995年冬天，被告人董永来曾对他说“如果供货厂方找你问货款付给我了没有，你就说没有付”，但他在厂方找他时，说已经付清货款，并且给厂方开了证明。③证人赵彩玲证言证实，自从1995年她丈夫董永来拿了300万元的沥青款后，又买房、买车，还与情人张某同居。在2000年11月份她告诉董永来公安局的人找他，董未表态。④证人董少峰证言证实，原“助剂厂”厂房于1999年7、8月份被租给高根源使用。⑤证人段二虎证言证实，1997年4月，他和董永来曾被人绑架，为此他向董永来借款5万元到南方躲避。⑥证人刘新一证言证实，被告人董永来在1997年11月租他房子开办亿美化工有限公司，该公司在1999年3、4月份的一天凌晨突然搬走了，开始他认为董永来是为了躲避房租，但后来一直没有找到董。⑦证人胡建国（又名胡小建）证言证实，在1996年6、7月份被告人董永来为其担保贷款15万元，最后信用社把董的担保金给扣划了，其至今未还给董。⑧证人刘耀群证言证实，在2000年11月份的一天晚上，被告人董永来找他，说山东公安局来人找他，让其帮助解决。⑨证人梁勇证言证实，1996年9月，他与孟庆松到洛阳找被告人董永来要帐，结果董说重油库还没有给他付款。等了几天后，他们就找到重油库的负责人，知道货款已全部付给董了，并给开了证明。然后他们没有找到董。证人周玉铭证言证实，1997年4月份，其和孟庆松到洛阳找被告人董永来要帐，等了好几天董才给他们一张10万元汇票，并说争取在1997年底还100万元，剩余货款分批还清；同年9月份其再到洛阳找董，董说用桑塔纳2000抵23万元，经请示领导，没有批准，之后再找董，但已找不到了。11证人温英武证言证实，1998年5月份，他第一次到洛阳找被告人董永来要帐，董让他等几天，结果等了20多天，董共给了他总额22万元的两张汇票，并给了他一个还款计划，说到1999年底全部还清货款。1998年9月份他第二次到洛阳亿美公司找董要帐，其职员说董到武汉做生意去了，让他等，等了20多天，始终与董联系不上，只好回厂。1999年4月份他第三次到洛阳找董要帐，其职员又说董到山西做生意去了，过几天就回来。过了五、六天再去时，亿美公司已搬走。他又找到三毛速食厅，发现该饭馆已于1999年春节转让给了别人，到董住处也一直无人，只好回厂了。1999年10月和2000年9月再到洛阳时，既找不到董，也与董失去了通讯联系。12证人张世家证言证实，“稠油厂”与被告人董永来签订合同的经过及催款情况。（三）书证：①工矿产品购销合同两份，证实“助剂厂”与“稠油厂”发生过两笔业务。②偃师市顾龙塑料助剂厂营业执照、申请开业登记注册书、年检报告书证实该厂于1995年2月24日成立。③还款协议证实被告人董永来曾表示在1998年第二季度全部付清货款。④洛阳亿美化工有限公司登记表及企业法人营业执照证实该公司于1998年1月5日成立，注册资本50万元。⑤“稠油厂”销货发票证实共付给“助剂厂”价值（含运费）3103405.50元的沥青。⑥“稠油厂”记帐凭证证实共收到“助剂厂”沥青款325405.50元。⑦洛阳市公路管理局重油库记帐凭证证实共支付给“助剂厂”沥青款3293749.62元。⑧租赁协议书证实原顾龙塑料助剂厂的厂房于1999年4月租给偃师市活性碳厂的高根源使用。⑨工矿产品购销合同及郭江河收条三张证实亿美化工公司付给郭江河煤款28万元。⑩任先建借条证实被告人董永来于1995年11月4日借贷给任先建现金5万元。11售房发票存根证实被告人之妻赵彩玲购买兴隆花园房子用款172584元。12山东省涉案资产价值认定书、鉴定报告书证实，公安机关查封扣押涉案资产桑塔纳2000型轿车一辆，价值92800元；切诺基BJ7250吉普车一辆，价值69840元；洛阳市兴隆花园3号楼2单元401室商品房一套，价值185654元；原河南省偃师市顾龙塑料助剂厂建（构）筑物及无塔供水器和发电机组，价值154875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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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q$ t) @) ]$ Z5 @, F0 \　　本院认为，被告人董永来以先履行小额合同的方法，诱骗对方当事人继续签订和履行合同，将货物转卖收回全部货款3293749.62元后，不按合同约定履行付款义务，而是将货款用于其个人生产经营、为他人提供担保、借贷给他人使用、购房、购车、包养情妇等。为隐瞒事实真相，又编造不能及时付款的谎言欺骗厂方，在厂方多次催促下，被告人董永来在有全部和较大的履行能力的情况下，只偿还给厂方325405.50元以搪塞厂方，且最后逃匿。上述客观行为足以证明被告人董永来具有非法占有沥青货款的故意。被告人董永来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利用经济合同诈骗他人财物数额达2778000元，情节特别严重，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诈骗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条之规定，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公诉机关指控的罪名不当。关于被告人及其辩护人提出的“货款是合法取得，董永来曾归还过稠油厂32万余元，还曾与稠油厂协商以车抵债，主观上不存在非法占有的故意”的辩解及辩护意见与查明的事实不符，被告人董永来支付32万余元货款系为掩盖其犯罪事实的行为，被告人董永来非法占有对方当事人财物的目的客观表现清楚，因此其辩护意见不能成立，不予采纳。被告人董永来诈骗数额2778000元，属数额特别巨大，且拒不认罪，为规范市场经济秩序，打击犯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二条、1979《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第六十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诈骗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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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l: O8 b4 b8 o/ d# W, V　　一、被告人董永来犯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人民币6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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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期从判决确定之日起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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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a- B! a$ v) P　　二、扣押在案的被告人董永来名下的资产桑塔纳2000型轿车一辆，切诺基BJ7250吉普车一辆，洛阳市兴隆花园3号楼2单元401室商品房一套，原河南省偃师市顾龙塑料助剂厂建（构）筑物及无塔供水器和发电机组，过付给胜利石油管理局石油化工总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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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当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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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　判　长  李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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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 q1 E% f3 u+ q6 X　　　　　　　　　　　　　　　　　　　　　　　　　　　　审　判　员  陈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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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理审判员  张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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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年四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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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 `3 u- U, D# z* R$ q
5 O$ e! ?) k( \8 S' p5 W* p  I; `　　　　　　　　　　　　　　　　　　　　　　　　　　　　书　记　员  张玉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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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A$ t( @+ C* _# [9 o- z' p3 B声明：本裁判文书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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