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破碎的旅程

明星A部落 · 发表于 2009-2-6 17:00:28

　　从１９９８年到２００４年，已经６年了，被拐走的小王平仍然下落不明。尽管罪犯已经被判处十四年徒刑，但是因为罪犯对小王平的下落死不开口，王平父母至今仍然奔波在寻子的路上。
　　王平的父亲叫王成元，母亲叫黄国芳。在一个阴冷的下午，记者按照王成元说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刘家房子的他的小饭店和家。刘家房子位于天津市北辰区，是个外地人聚居的地方，王成元的饭店紧挨着刘家房子村委会，门前熙熙攘攘车流不断。穿过乱哄哄的车流，记者看到王成元夫妇已经迎在店门口。拉住记者的手，黄国芳眼里便溢满了泪水。

　　小店辞了一个服务员
　　王成元夫妇是山东人。１９９０年，夫妇二人来到天津，在刘家房子开了这家小饭店，生意很红火。１９９３年，黄国芳生了一对大胖小子。王成元喜不自胜，给双胞胎儿子取名王顺、王平，意思是顺利、平安。饭店也改名为顺平饭店。夫妻俩忙不过来，王成元就把父亲接过来帮忙照看孩子。王顺和王平越长越可爱，周围的大人们都把这对双胞胎当宝贝。
　　１９９８年７月１３日上午，一对３０多岁的男女到店里找工作。他们自称是夫妻，河北省河间市黎民居乡人，男的叫刘玉良（化名），在天津搞装修；女的叫商福霞，没事干。王成元很怜悯商福霞衣食无着，便把她留下做了服务员。王成元说：“时间一长，两个孩子见她都很亲，叫她婶婶。”
　　平心而论，王成元两口子对商福霞的工作挺满意的。但好景不长，商福霞经常不打招呼就不来上班。到８月１８日，３５天的时间，商福霞就旷工８天，王成元婉转地对商福霞说：“你身体不好先养病吧，等病好了再来上班。”商福霞明白老板辞退了自己，但表示理解。王成元按照她实际工作的２７天结了工钱，商福霞好像挺满意地走了。

　　孩子突然失踪
　　１９９８年８月２８日一大早，王成元夫妇像往常一样起来准备经营早餐。８点左右，两个孩子起床后到外面玩去了。９点，王成元推着车去上货。小王平看到爸爸，跑过来说：“爸爸，我和您一起去。”王成元说：“我买点小鱼，一会就回来，你跟哥哥玩去吧。”说完，王成元骑车就走了。这一转身，成了王成元与儿子的最后一面。
　　１０点左右，王顺回了店里，母亲黄国芳问：“弟弟呢？”王顺说在外边玩呢。黄国芳做完饭找王平回来吃饭，可是找遍四周也没见王平的影子。再到王平玩过的地方找，仍一无所有。黄国芳慌了，急忙打电话叫回丈夫，关了店门，连同服务员到处找。王成元的父亲听说孙子丢了，发了疯一样把王平玩过的地方找了个遍。当众人两手空空回来，老人心疼、着急加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把孙子看好，从此一病不起。一年后，老人怀着哀伤和愧疚，撒手人寰。
　　孩子丢的当天下午，黄国芳想到了商福霞：王平会不会让她领走玩去了？
　　王成元将有关情况向公安机关作了反映。公安机关找到商福霞，商福霞自称姓刘，没有身份证，这引起了公安人员的怀疑。公安人员以补办暂住证为名，询问了她的家庭地址，照了照片。随后，通过网上查询，了解了商福霞的身份，并与其原籍公安机关核实了情况。
　　商福霞在天津的消息一下子在她的家乡传开了。原来，与商福霞住在一起的男子并非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小叔子。叔嫂趁商福霞丈夫外出打工之机勾搭成奸，她骗家人说到东北打工，实则与小叔子先后来到天津，姘居一处。一直在外打工的商福霞的丈夫刘玉山（化名）刚进家门，商的娘家人就跑来向刘玉山要人。这时，有人对他透露说，商福霞是和他的弟弟姘居在天津刘家房子，并曾经带回一个小孩来卖。刘玉山一气之下来到天津，要找妻子和弟弟算账，并举报了商福霞拐卖王平的情况。
　　１９９９年８月１６日，公安机关将商福霞抓获。
　　孩子到底到了哪里？不管警方如何审问，商福霞就是不说。
　　２０００年１１月１０日，北辰区检察院依法对商福霞进行起诉。庭审那天，商福霞依然是瞪眼说瞎话，对王平的下落闭口不答。法庭上下充满了愤怒，旁听席上的王成元夫妇由紧张逐渐转向伤心和绝望。当庭审结束，法官让王成元夫妇和商福霞说句话时，夫妇俩扑通一声跪倒在商福霞的面前，哀求着：“只要你说出孩子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向法院求情，给你轻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被这一幕深深刺痛的法官禁不住当场表示：“商福霞，只要说出孩子的下落，就给你轻判，否则，从重量刑。”然而，商福霞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２０００年１月２０日，北辰区法院一审判决商福霞十四年有期徒刑。
　　罪恶得到惩处，但是不论是受害者还是办案人员，丝毫没有痛快的感觉。因为孩子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踏上寻子之路
　　从此，王成元踏上了寻找孩子的艰辛之路。
　　这几年，王成元夫妇为了查找孩子的线索，把河北省商福霞老家的道都踏平了。商福霞的丈夫告诉王成元，买卖王平的交易中，有商的舅妈乔树凤。王成元夫妇马上坐车到了河北省河间市黎民居乡，找到乔树凤和曾经买小王平的孙红旗。孙说，当时他问小王平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小王平回答得清清楚楚。孙红旗一看王平太聪明，害怕孩子是被商福霞拐卖的，不敢要了，后让儿媳妇与乔树凤一道把小王平送还了商福霞。对于以后的情况，乔树凤和孙红旗都摇头说不知道了。
　　抱着一线希望，王成元在《人民公安报》、《河北日报》、沧州电视台等媒体发布了“寻人启事”，还骑着车在商福霞家乡一带几个县、市张贴寻人广告。在寻子的过程中，他也获得了不少线索，但遗憾的是，循着线索追下去，最后都没什么结果。
　　孩子的下落商福霞应该最清楚，但是北辰区检察院、天津市检察院一分院、公安局的办案人员曾多次到天津女子监狱提审商福霞，同时请求狱方协助，做商福霞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说出王平的下落，效果都不理想。焦急的王成元夫妇也曾几次到关押商福霞的天津女子监狱，试图与商福霞见见面，但都遭到拒绝。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监狱传来消息，商福霞因为“表现良好”，被减刑了。北辰区检察院的检察官说：“商福霞应该是面对加刑的问题。我们分析，商福霞为什么硬不说出孩子的下落，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知道说出孩子的下落会比现在更糟糕。”检察官有一个不忍说出来的推断，那就是：商福霞很可能伤害或杀害了孩子。

　　疲惫的恒心
　　王成元心情很复杂，但是无论发生什么，他还要找孩子。他没有绝望，继续奔走于检察院、公安局、打拐办，呼吁、举报、奔走。同时，他还在跑河北，寻找孩子的线索。
　　一个新的消息又让他燃起了一点希望。有人告诉他，就在孙红旗把小王平退回商福霞的当天上午（９月２日），有人曾在去沧州的公交车上看见商福霞和王平，在杜林镇，商福霞带着王平下了车。杜林镇离杜生镇和大官厅乡王艳家不远。而当这位老乡办完事在沧州等车回家的时候，又看见商福霞也在等车，而此时只有商福霞一个人，身边没有了小孩。
　　王成元又要起程了。
　　每次起程的王成元都希望奇迹出现。他疲惫地说：“如果孩子真的落在了哪一家，我倒不担心，这家既打算要这个孩子，肯定是家里缺小孩，孩子肯定不会受到虐待。只要我看到孩子好好的，就满足了。人家把孩子也养育了这么多年，让孩子跟人家过也没关系，今后就当个亲戚走。”
　　黄国芳嗓音颤抖地告诉记者：这几年光顾着找孩子，饭店没时间管，生意也不好了，只能维持。
　　小王平的哥哥王顺已经上学了。弟弟还没有下落，每当看到有陌生人来家，王顺就会问：“妈妈，是不是又有人帮我们找弟弟啦？”

　　王顺和王平是一对双胞胎，看到逐渐长大成人的王顺，王成元和黄国芳就会想起虎头虎脑的王平。
　　小王平，你在哪里？

（图：小王平的孪生哥哥王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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