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能够增进效率吗
??? 在网上搜索引擎“googleA>”中搜索“腐败”二字，结果有１６８万余项相关内容。王小石事件是最新鲜的焦点，随着案情的深入，其牵涉面仍在不断扩大。在这些文字中，“腐败”犹如过街老鼠，有百害而无一利。相反，许多经济学家则倾向于认为，腐败有利于增进效率。客观而论，在一些情况下，确实如此。??? 腐败能够增进效率是因为它可以看作是市场对资源扭曲配置的一种纠正。转轨经济存在大量的体制诟病，从经济学意义上说，这些体制扭曲了资源配置。政府通过超市场交易权力将稀缺资源用于支持体制内部门，资源在体制内外的价格是不同的。许多腐败就是政府官员将自己所掌握的资源转让到体制外的过程。这类腐败实际上是在实现资源的市场价值。换一个角度，资源在市场部门具有更高的价值或更加稀缺，就意味着该部门具有较高的生产率，那么通过不合法的途径转移资源也是一种优化配置的过程。所以，可以说，腐败是对落后体制的一种市场反应，也是对落后体制的一种替代。当一种不能体现资源稀缺性的体制在发生作用时，一般来说，市场总会找到一种机制来绕过这种人为障碍。结果是，腐败在一定程度上纠正了体制弊病，资源向最需要的部门流动，从而整个经济的效率因此得到提高，产出得以增加。
??? 举例来说，尽管中国经济改革已经走过了四分之一世纪，但金融一直为国有机构基本垄断。政府控制金融的一个目的是为国有经济提供金融支持，但这种支持对民营经济来说，却是可欲而不可求。有研究表明，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间存在某种漏损效应，即资金由国有部门向民营部门的转移。而这种漏损有效地支持了私人投资和经济增长。一旦通过加强法治杜绝这部分资金流动，将会对经济效率造成损害。
??? 其实，在落后体制得不到改革的前提下，某些腐败是达到一种次优的有效途径。也就是说，腐败会帮助民营经济绕过僵化的落后体制，从而实现落后体制无法实现的效率，但并不会达到社会最优状态。然而，问题是，利用腐败来重新配置资源犹如饮鸩止渴，成本十分高昂。
??? 腐败一般是一种非生产性的寻利活动，是一种钱权交易，在此过程中当权者会努力使自己的收入最大化，体制外的部门要获得体制内资源，必须行贿，并花费大量的资源疏通关系。由此造成的资源的耗费对社会来说是一种无谓损失。并且，当有许多人寻求经济体制内的同一资源时，官员的索取和公关成本就会水涨船高，从而，使得低价获取体制内资源的租金消散。也就是说，前面所说的资源再分配的好处将全部浪费。
??? 腐败另一个不合意的地方是导致收入不合理地扩大，滋长社会不良风气。腐败虽然可以增加社会总产出，但一般民众享受不到这种经济增长的好处，产出的增长被政府官员和行贿者瓜分。即可能出现一种有增长、无发展的怪现象，这在一些发展中国家已被验证。同时，腐败的存在会扭曲人们的行为，鼓励人们通过旁门左道去发家致富。
??? 腐败最令人担忧的后果是其本身有自我强化的机制，腐败常常会因此而制度化，使将来的改革成本无限加大。腐败在体制不健全，尤其是市场经济体制尚未完全确立、政府职能没有得到很好转换的情况下，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是腐败一旦产生，利益的输送渠道就得以确立，而要改革这种分配体制时，相关的利益集团就会百般阻挠，改革常常陷入停滞，制度正规化遥遥无期。许多官员在谈及自己的腐败历程时，大都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慨，也就说，即使内心不情愿堕落，但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没有后路可退。所以，腐败的这种强化蔓延机制是十分可怕的。
??? 笔者认为，在转轨体制下，腐败是对无效率体制障碍的一种纠正，因而有利于经济效率的提高，但这种效用的副作用是巨大的，而且是累积性的。从腐败盛行的社会转型为制度规范的社会，无疑是艰难的。增加惩治力度和稽查密度是增加腐败成本的有力措施，但治本之计在于从源头上减少滋生腐败的土壤。转换和规范政府职能是关键所在。腐败存在的理由是政府的管制人为地生出一块租金，也就是说，寻租的前提是政府的设租。同发达的市场经济体制相对照，许多管制是没有意义的。取消政府的这些不合理介入，将使租金消失，寻租将会随之消失。
??? 腐败能够增进效率吗？简单地说，从短期和静态的视角来看，答案是肯定的；从长期和动态的视角来看，答案是否定的。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也许正符合了经济学一贯的逻辑。
（作者为复旦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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