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推人落桥 老阿伯该负何责？

66岁的老阿伯赖健生，见投诉无门的陈富强到广州海珠桥顶跳桥，引起交通堵塞5个多小时，遂本着“不能让他这样损害人民的利益”的心态，爬上桥顶，将陈富强推下桥去，落在消防人员铺好的气垫上，造成陈富强多处骨折。为此，昨日《新京报》刊发了《老阿伯为什么敢推人落桥》的评论，认为他这样做“毫无疑问涉嫌故意杀人”。
那么，在这件事上，赖老伯到底该负哪些法律责任？笔者认为，像赖老伯这样推人落桥的行为，虽然情节简单，但依其主观心态不同，在刑事责任上有这样几种可能：成立故意杀人罪，或者故意伤害罪，或者过失致人重伤罪，或者不构成犯罪，只存在民事责任。
若行为人明知这个高度推人落桥，可能造成他人死亡或被伤害，虽基于一种“善良”动机，但放任他人死伤于不顾，这在刑法理论上属于间接故意的犯罪心理。此时，若造成了他人死亡的后果，应定故意杀人罪；若造成了他人重伤或轻伤的后果，应定故意伤害罪；若只造成了轻微伤或者没有伤害后果，则不存在刑事责任，至多存在民事责任。
若赖老伯知道那个高度推人落桥，可能造成他人重伤或死亡，但根据当时的客观条件，自信不会发生什么后果，但还是发生了，这在刑法理论上属于过于自信的过失。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若发生了他人死亡的后果，成立过失致人死亡罪；若发生了他人重伤结果，则成立过失致人重伤罪；若发生了他人轻伤或轻微伤的后果，则没有刑事责任，但存在民事赔偿责任。
根据媒体披露的有关信息，赖老伯当时认为陈富强跳桥作秀过了火，以为有消防气垫，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更“不知道气垫没有充满气”，见陈富强流了点血，以为没什么大事。但在警署听说陈富强全身多处骨折，心里非常后悔，想到医院看望陈富强，又担心其家属做出冲动行为。若这方面的证据充足，认定赖老伯出于过于自信的心理过失，以过失致人重伤罪追究刑事责任，可能更符合主客观一致的刑法原则。
当然，赖老伯的行为造成了陈富强全身多处骨折，影响了陈富强自身和家人的生活，其腰椎骨折还有可能导致陈富强瘫痪。无论赖老伯的刑事责任如何，都不能免除其应当承担的民事责任。赖老伯的民事责任除赔礼道歉外，主要是赔偿责任，大的数目包括医疗费、后续治疗费、残疾赔偿金、残疾辅助器具费等；小的数目包括误工费、交通费、住院伙食补助费、营养费、护理费等。这些都是赖老伯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的代价。
在法治社会，每个人都有行为自由，但行使自己的权利时，不能损害他者的利益。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不能超越权利的边界。超越了，就要付出代价。赖老伯的教训，可引为前车之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