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看唐诗——重读《唐诗三百首》11：春泛若耶溪、宿王昌龄隐居

若耶溪源自若耶山。人云风光秀美。我未曾到过。不过，似乎有这样一种有趣的现象，只看名字，便以之为美。若耶，不知是指好若什么，但名字，的确特别且给人美感。此名的源流不知该从何考证，作罢。但清华是应该考证一下的，因为若耶二字，远胜“真维斯”三字千万倍。科大在某种程度上也应该考证一下，比如校训中的“明德”“致用”，前几天在网上翻阅的时候，发现竟然也是别所高校的校训。
此二首，复谈及“归隐”，实在有些老生常谈。但这么多关于归隐的诗句，其实，恰恰是不归隐的写照。真正归隐的人，谈论的是田园、是自然，而非归隐本身。那么是田园诗多，还是归隐诗多？我没有统计过，个人的感觉，后者为多。为何？因为谈论归隐的人，往往是欲求而不达，而后想抽身躲避的人。但往往，他们一直怀有经国济世之心，故归隐常常成梦。于是，出世而不得志，归隐亦未成功。由此生发出无数的感慨，无限的惆怅。进有所不容，退有所不甘。终于悲剧。
9 ]  w5 L# V) M" D' s  F我亦有“归隐”之心。但，进有所不容，退有所不能。亦可悲也。
于是，我也理解了很多有归隐之心者的无奈。进不得，退不得，也许有自己的缘故，但更多的是被周围裹挟着，无奈所致。于是，南斗只能是隔山而望的，可以归隐处亦总笼罩着孤云。空寄飘逸之心，仍为世俗羁绊肉身。
5 i+ F  M. C$ A5 t' b+ m2 j所以，愿为持杆叟，只是一种理想。直上三十里，更只是一种理想。想要实现，需要克服羁绊才能成行。有关于己，亦有关于人。
- A3 M4 P: }' h% d# M7 {, L0 I* |而所以有关于人者，追根溯源，恰恰是这一干人等，偏偏不让一个人决定自己的归隐。人所以不成其为自己，往往不是自己做的过了，而是周围的人过了。但因为它是众人的行为，存在行为和思维惯性的迷惑，人们往往不去拷问众人之是非，只知诘问“特立独行”者的过错，实在是颠倒是非之举。
中国人有丰富的史学文化，回顾历史时条分缕析，透彻非凡，但对时世的认识往往不清不楚，或言不由衷，以致对当下问题往往争论不休，处理起来亦混乱不堪，没有章法。以致汉唐以降，中国固然分久必合，但合久却也必分，中原民族不断地败于北方民族。纵然有发达的农业经济和农业文明，却在战斗力上始终逊于经济落后的游牧民族。征扰汉朝的匈奴，肇始北朝的鲜卑，雄踞五代的沙陀，欺凌宋朝的契丹、党项、女真，直到蒙古和满族的入主中原，建立汉人前所未有的疆业。及至近代，西方外夷的坚船利炮再次袭卷中国，原本不消停的欧洲却可以在远东大捞一把，岂非咄咄怪事？可见，中国之大，实乃中原人、中国人之自大耳！何以自大？清军以蛮夷之师一统天下，自大尚有道理，只是时运不济，如此自大反显得有些鼠目寸光。其他朝代，以及中国人在整体上，何以自大？笔者管见，非真自大也，无知也。何以无知？盖知者不能言之故。知者概莫能言？非也。商鞅、王安石、戊戌六君子，皆知者且践行者。但眼看这些人被车裂、被倾轧、被砍头，余者尚能言否？
知者不言。用王小波的话讲，便是大多数沉默。我看，可以说绝大多数沉默。则偶尔的呼唤和呐喊，投入死寂的空旷，甚至难以换得寂寥的回声。言如不言。
归隐，是对言如不言的无奈服从。若连归隐都不能，更彰显出中国的问题所在：尊重人是人类社会中最基本的规范，若这个规范不能遵守，知者不言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进而，世人在整体上必模糊了最基本的是非、最浅显的常识，当人们习惯于不问是非甚或颠倒是非的时候，最终将使整个社会走向没落。历史上中国的文化虽得以传承，但常常不能起到文化应有的作用，恰是有文化的人无法影响他人的缘故。中国积贫积弱的历史，恰是中国人的整体迷失所致。
知者应言却不能言，是一个社会最大的伤痛。那么，一个身染重疾的人，没有蓬勃的活力、没有抵抗外扰的能力，也就不足怪了。
- s9 b9 W5 `7 X9 j# |, b. r不禁想起了岳飞，还有屈原。后人知向汨罗投诗，但多不能向当世投出一问；岳武穆戎马一生悲惨落幕，是因为他在大书“还我河山”时，没有意识到他最应该向之讨要河山的，不是金兀术，而是南宋的朝臣。
中国的苦痛，往往都是怨不得别人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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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耶！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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