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家与表演

　　把抽媒体的鸦片烟和受政治迫害相提并论似乎过于言重了。这么说，只是想提个醒，社会学领域里的“反思社会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我们的法学家在一味的与媒体合作的时候，是否也要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和他们合谋什么，合计什么。自己是否真的持有的是一个自由的立场，是一个知识分子的批判者的立场。但是，我非常怀疑这种可能性，面对几百名听（观）众能不说昏话，取悦于听（观）众的能有几人？也许每一次的学术讨论都是一次表演，一次高级、优雅的表演，一次风度、才华的表演，一次风趣、智慧的表演。在听（观）众的笑声中，在他们的掌声中，在他们的问题中，获得了自我的满足，自我的陶醉，乃至于自我的膨胀。邓晓芒在《灵之舞——中西人格的表演性》的结尾这样写到：“不要取悦于你的观众。这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秘诀，也是一个人生表演着的秘诀。”也许，真的象邓先生这本发人深省的著作中所说的那样，“灵魂，一个歌者，一个舞者，一个表演者。真诚、虚伪、自欺、羞愧、忏悔、孤独、自尊……都是它的面具。”
    我们可以撕下所有这些面具，敞开那个表演者的灵魂。每个人都是表演者，既在看别人的演出，又演给别人看。既是观众，又是演员。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表演的舞台，越俎代庖的事情经不住时间的淘洗，经不住历史的评判。没有一颗永恒博大的心，只能成为花边上的新闻，不会成为学术史上的扰不过的高原，更不要说成为人类智识史上的功勋卓著着。就象圣经所说的那样“惟独智慧能保全智慧人的生命，这就是知识的益处。”学者的舞台是在学术的场域里，到媒体中去跑马占地不是知识分子的正业。也许可以得到一时的虚名，但不会有持久的价值。再说，知识分子有怎么能够竞争得过那些影视明星、政客财阀、体育大腕呢，人家毕竟是专业选手嘛！有的法学家会说，我们不是想在媒体跑马占地，我们只想能够通过媒体影响影响政府的决策，唤醒一下民众的意识。但媒体又怎么会不影响到你的思考呢，毕竟你从人家那里获得了利益啊，这么想，不是与虎谋皮就是自欺欺人啊 ！学者的贡献应该智识上的贡献，想靠媒体来启蒙，法学家是敌不过政客鼓动家的。法学家不断的地卷入到公众生活当中，在电视上的发言，在报纸上的言论，要去迎合读者的口味，考虑读者的接受路径。法言法语在进入报刊文字的同时，日常话语模式也在大规模的侵入法律领域。学术的田园日渐荒芜，而社会的法制也没有因为学者们的鼓噪而有任何实质的进展，社会统治依然在政治治理的逻辑下周而复始的运行下去。这些清流般的言论除了可能（也仅仅）作为世纪之初的盛世中的几个搔搔痒的声音外，又能够这样呢，在那些优雅的表演的背后，不过是在增加文化的脂肪罢了。不过这本已经沉甸甸的脂肪，多几斤少几斤也无所谓了。
    “田园将芜胡不归，既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学术学术，魂兮归来。”
    法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