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立法话题：两公婆一查私房钱，感情就“玩完”

多方探查发现：查私房钱从来不是关键，只因有情时，一切不是问题；情已逝，一切皆成问题
私房钱，似乎是家庭心照不宣的秘密，关键在于，这“小金库”用在谁身上。
上周提交广州市人大常委会一审的《广州市妇女权益保障规定(草案)》规定：夫妻一方有权持结婚证、户口本等证明夫妻关系的有效证件，向工商局、房地产管理部门、车辆管理部门等机构申请查询另一方财产，有关部门或单位应当办理。消息经媒体聚焦，“火爆”程度令有关部门连呼“意想不到”。

[相关报道：
广州拟立法规定夫妻一方可查询另一方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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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一清二楚的，当然无须多此一举前往查账；要查的，往往都是私房钱、糊涂账。
和谐的婚姻该不该有私房钱？和睦的夫妻该不该查私房钱？查私房钱，是“保障”还是“阻障”？会增加安全感亦或会颠覆婚姻稳固的基石？这些问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有调查显示，现实生活中，有私房钱的家庭达八成左右；而会去查私房钱的夫妻则为少数。记者就此条例草案在广州妈妈网发起调查，只有3%的投票者表示条例如果实施，会去查账；97%的人选择不查，有的因为“家里有多少钱老公还没我清楚”，有的则因为“难得糊涂”。



夫妻之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朦朦胧胧糊糊涂涂实是大精明。陈秋明 摄
个案自述：
条例要能早些出台就好了！
马小玉不是想像中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师奶”，讲起搜集证据、法律条文、司法诉讼等，头头是道。这位本报（羊城晚报）曾经报道的向前夫林某追讨别墅的女主角说，这要归功于与前夫“斗智斗勇”的经历。

结婚14年只有钻戒属自己
2003年以前的马小玉，和许多潮汕女子一样，只管在家“相夫教子”，丈夫生意场上的事一概不问，以致除了手上一只钻戒明确属于自己，家产中的房产、地皮，产权证上全都只有老公的名字。

“当年一起开小食店，起早摸黑做肠粉卖，两房一厅也要与人合租……这样的日子也都过来了，生了三个孩子，总以为你的不就是我的？”马小玉摇头失笑，似乎很为当年的自己不值。

“他请来算命先生，说我克夫，要分居6年，我说那不如离婚。没想到，他坚决不肯，在法庭上还说有感情。可是有感情他为什么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有感情怎么还把我打伤？有感情，为什么连子女住院都不去看一眼？后来才知道，他不肯离婚，是因为需要时间转移财产。”

搜集证据可谓“伤筋动骨”
对共同财产知之不详的马小玉，当初调查财产、搜集证据也“伤筋动骨”一番。
“我不知道他有多少存款，只知道他在天平架开发的那个批发市场，200多个档口，收租每月都有120万元。2004年4月，久不归家的他，突然回来，没说上两句，就动起手来，我被打伤。后来他去冲凉，我灵机一动便去翻他随身带的包，一下翻出七八个存折。”马小玉在律师指导下，以这几本存折为依据，向银行提交告知书，但令她很郁闷的是，这1500万余元的存款，还是被前夫林某挂失存折，然后以各种名义隐藏、转移了。

林某名下的七套房产，包括一套800平方米的别墅和家乡的一块地皮，除了别墅的房产证在马小玉手中，其他都被林某抓在手里。怎么办？幸好，马小玉平时打理家头事务很细心，家中重要证件都留有复印件，甚至连林某非法在湖北办理的户口及身份证，都被她找出来保留了。这点为后来广州市中院及广东省高院作离婚判决，提供了很好的依据。由于林某有转移财产的过错行为，两级法院依法将60%的财产判给了马小玉。

虽然别墅的房产证在手，马小玉也在广州市中院判决下达后，向国土房管部门发出告知书，可是，林某还是“神通广大”地补办了房产证，在高院判决出来前将别墅“过户”给了他人。

无奈，马小玉和广州市国土资源和房管局打起了官司，要追回判给自己的大别墅。目前此案一审马小玉赢了，番禺区法院撤销了过户方手中的房产证。但要真正拿回别墅，估计还需要一番“争斗”。

要查老公生意没法入手
在查财产的过程中，马小玉说，她最无能为力的，是无法确定自己占近半股份的公司财产及收益。
对这一点，省高院的判决书是这样表述的：由于林某拒不提供该公司的财务账目及经营资料，而马小玉提供的少量财务账目，林某以大部分是复印件、没有签名盖章为由不予确认，导致无法对该公司的资产进行审计或清算，进而确定该公司的净资产价值。鉴此，法律对马小玉的这一诉请无法作出实体处理。

“要是当时有‘条例’，允许向工商局等有关部门查账，我也不至于一点都拿不到。相比起别墅、房子等资产，公司的财产其实才是‘大头’。”马小玉讲起来不无遗憾……

赢的是官司，输的是婚姻；赢的是钱，输的是情。感情还在时，法律规定可能只是个“点缀”，感情化为乌有，法律规定则成了保护自己的武器。 　
此举“破坏家庭和谐”？妇联回应———
强调“知情权”并非“调查权”
夫妻可互查财产，会不会影响家庭和谐？只是地方性法规，当一方转移财产到外地时，条例可操作性岂非不强？
日前，广州市妇联主席李建兰针对《条例（草案）》接受本报记者专访。
据介绍，广州市、区两级妇联，2008年接到的投诉达1.5万多宗，其中44%都是关于婚姻家庭问题的。这类投诉及咨询中，一涉及离婚，就必然涉及财产分割的问题。为起草《广州市妇女权益保障规定(草案)》，从2005年开始，妇联专门组织了修法小组，多次修改，终于提交人大审议。

妇联为起草条例做了大量调查，之前与各有关部门座谈时，除了银行以《金融法》中不得向第三方泄露储户资料为依据，认为难以配合之外，其他的相关部门都非常支持。比如房管局，不少离婚官司打完，一方才发现另一方将房子私下卖了或转移了，就反过来起诉房管局。房管部门又觉得很冤，因为历史原因，很多房改房都是以一方的名义登记的，卖房时难以一一核查夫妻双方是否意见统一。如果有了法律途径，可以互查财产，可能类似的行政官司会减少。

李建兰笑称，到电台接听热线，发现男女对查财产这个问题的分歧特别大，女性赞成，男性反对，简直就是“一边倒”。
其实《条例（草案）》在性骚扰、家庭暴力的首问负责制等方面，都作了首创的尝试，但是媒体对财产互查却特别敏感，这点在全国而言也确实是个突破。
“我们注意到，条例草案提交审议后，网上有些声音，说‘教坏妇女’、‘破坏婚姻和谐’。其实，我们强调的是夫妻双方对财产的‘知情权’，而不是鼓励互相查财产。但若婚姻到了濒临解体的地步，那么《条例》则能提供法律利器，保障夫妻双方的知情权。”李建兰说，现实中，有太多的个案，都是临离婚了，女方才发现自己一无所有，甚至可能会被扫地出门。

取证难一直是一个老大难问题，现实生活中，比如查个工资、公积金等，很多单位都出于维护员工利益考虑，不配合；公司财产什么的，就更难取证了。市妇联希望广州在这方面有所突破后，其他地方也可以跟上，用法律武器为婚姻保驾护航。

赞不赞成夫妻各自有“私房钱”？
李建兰说，老式家庭“同煲同捞”，或是“男主外女主内”，男人赚的钱，女人不要过问；如今，越来越多新式家庭，夫妻财产AA制，或在共同财产有所约定的情况下，各有各天地。作为广大妇女的“娘家人”，妇联虽不主张夫妻各有隐蔽的“小金库”，但无论何时还是强调女性自强自爱，经济独立。
（曾璇 穗妇宣）
律师同阿sir讲婚姻



昨天下午，越秀区公安分局一线民警与“专家”魏素琼律师就如何处理好婚姻和工作之间的关系进行交流。黄巍俊 摄
愿天下夫妻远离此法
□林琴西
以法治国，但不要以法治家。
当一对夫妻发展到凭借法律去清算对方的财产，大概此时清算的就不止是财产，而是清算这个“死佬”———清算者过不下去，被清算者也过不下去了。没了办法，唯有法办。

法，是最后解决之法。祝愿天下夫妻，远离此法，绕过此法。
那什么办法，才是最好的治家之法？法无定法。
每一对夫妻都因其不同的个人阅历，不同的家庭背景，而有不同类型的“夫妻店”：或是信托公司，或是合股公司；或是精明算术，或是模糊数学；或是技术型，或是艺术型。又或因信任日增，先合股后转信托。或因疑云乍起，由模糊变得精明。哪一种好？旁人无从置喙。就像问哪一双鞋舒服？只有脚知道！

但以我偏狭的经验看，世俗家庭，多数是：满足建立在模糊上，痛苦建立在精明上。夫妻关系怎样才算得上鱼水关系？请从这一句话去细品味：水至清则无鱼，妻（夫）至察则无夫（妻）。水不太清，才有鱼水之情。

难得糊涂，糊涂实是大精明；察察为明，精明实是大糊涂。
最后，改一副对联赠那些企图以法治家的夫妻———
夫妻情，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
世间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